“好,我答应你,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许彻点点头,做出了决定。
“每日诚心祈祷便可,剩下的,吾之使者会告诉汝。”分魂声音逐渐模糊远去。
“使者是谁,我该怎么找到他?”许彻连忙问道。
“左轻辉。”
分魂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屋子里,许彻站在原地,低头思索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朝天空一拜。
“冥月神在上,信徒许彻,向您祈求恩典……”
……
时近子时。
矿场中,穹顶上的照明法器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好似皎月当空,朝大地洒下银辉。
一只魂鸦于石屋间穿梭,寻找着乌鲁的踪迹。
整座矿场都被庞大的阵法笼罩,与陷沙城相似,这道阵法既能够抵御黑风带来的煞气侵蚀,也能够阻绝遁地术的施展。
当然,那些延伸出去的矿道并不在阵法的笼罩范围内,因此凡有修士要下入矿道挖矿时,必会有一名修士监工随行。
而如今,夜已深,监工们都回了自己的住所,只留下几人把守着通向修士矿奴们居住的宿屋区域的出入口,若要寻人,此时是再合适不过。
看守们并没有限制修士矿奴们在宿屋区域的活动,只不过,在劳累了一天后,大部分矿奴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到处乱转,都早早回屋休息,以应对日复一日的枯燥劳作。
但这暗无天日的枯燥生活,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忍受的。
他们心中压抑的烦躁情绪渴求着宣泄,不是朝向自己,就是朝向他人。
在过去,像许彻这样被绝望现实压垮而选择自戕之人绝不在少数,因此,归元宗特意在宿屋深处划出了一片区域建造了一座斗技场,以供矿奴们宣泄不满。
这并非出于对矿奴们的怜悯,而是源自于他们对挖矿工具的珍惜。
分魂在宿屋区域上空游荡着,很快便发现了一座亮着火把,人声鼎沸的独特建筑。
它整体呈环形构造,外高内低,周围的石阶上三五成群的围坐了不少人,看打扮有矿奴,有归元宗的守卫弟子,他们此刻都将目光投向中心位置的广场上,那里正有一名修士矿奴与一头一级下阶妖兽战成一团。
那头妖兽乃是一头石蜥,浑身附着沙石,体型不大,还不到一人高,除了皮糙肉厚爪尖牙利,便没了别的本事。
但由于被压制了法力,又没有法器傍身,修士矿奴此时仅能施展一些威力低下的法术,打在石蜥身上,只能打掉它体表的沙石护甲,根本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因此修士矿奴屡屡落于下风,时不时便会被石蜥抓住机会来上一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修士矿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此时的他体力也逐渐不支,眼看着就要沦为石蜥口中肉食,他心中满是绝望,抬头朝斗技场北边的一处高台望了一眼,带着恳求之意。
而在正对着广场的一处高台上,三名身穿归元宗弟子服饰的筑基期修士正坐在一张巨大圆桌旁,看着圆桌中央照应着下方战局的法器,有人欣喜,有人恼火。
“真是没用,白瞎了这么看好他!”一名长发男修怒气冲冲道。
在他左手边,一名肥硕修士乐呵呵地伸手,将桌上的灵石都揽到了自己面前,笑道:“哎呀,龚师兄也别生气了,这石蜥本来就防御力惊人,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晦气!”长发男修仍是一脸不满,为自己输掉的灵石闷闷不乐。
此时,又有一名细眉修士开口道:“龚师兄,既然赌局已经结束,还是让人将石蜥擒住吧,再打下去要死人了。”
“那又怎样,害我输了灵石,这狗东西死了拉倒。”长发男修满不在乎。
第325章 解救
“话是这么说,可最近宗里提高了每月上交的炎鳞矿份额,矿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若是这里死了人,让监察的人知道了,肯定也有麻烦。”细眉修士劝说道。
长发男修皱了皱眉,又咒骂了一声,才吩咐边上同样兴致勃勃望着下方战局的炼气期看守弟子立刻下去,用法器将石蜥抓回牢笼中。
“说到这个,西域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前几年不是说还乱着吗,几大宗门之间争斗不休,怎么如今就一致对外了?”肥硕修士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谁知道!不过啊,那些戎人一个个都是些未开化的野人,以前俯首称臣我们也懒得管他,如今居然敢对我们大秦龇牙咧嘴,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我看啊,再过不久,矿上估计就会多出不少戎人来,到时候我们再组个赌局,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长发男修眼珠子一转,笑着道。
就在这时,细眉修士忽然扭头看向了边上,朝角落里招呼了一声。
“喂,我记得你小子是从南疆来的吧。来说说看,你们南疆人和北戎人,到底哪个更厉害点?”
闻言,角落里,抱着酒坛的乌鲁忙谄笑上前,开口回答道:
“回禀龚大人,那当然是我们南疆人厉害一点了。”
“哦,既然如此,到时候我就让你上去和戎人厮杀一番,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长发男修闻言,如此说道。
“唉,龚大人您可别为难我了,就我这点三脚猫水平,随便来个人就能把我打发了,到时候可没人为几位大人斟这灵酒了。”乌鲁苦笑道。
“哈哈,你个滑头,行了,上来把杯子填满,然后就滚吧。”长发男修大笑两声,挥了挥手。
乌鲁连忙上前,手法熟稔地为几人斟满了灵酒,而在转过身离开的时候,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冷。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令他颇为熟悉又甚为惊讶的声音。
“乌鲁兄潜伏在此,如此委曲求全,不知这次又是盯上了什么好东西啊?”
听到这声音,乌鲁心中一个激灵,脑海中闪过袁铭的样子,下意识抬头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袁铭的身影。
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连忙掩盖了脸上的诧异神色,快步走回角落,放下酒坛,老老实实地垂手而立。
与此同时,他也在脑海中默默说道:“袁兄?你这是在通过神魂给我传音?你什么时候学到了这般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