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为贤王的无耻感到震惊,为了自保,他竟然不惜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卸给了自己的儿子。
“陛下,臣为了大晋国祚,常年征战在外,一生为国,只有一个独子,却不成想,被贤王如此记恨暗害,臣实在不解,臣之何错?”沉默许久的袁将军,终于开口了。
他这短短几句话,就让满朝文武尽皆动容。
如他一般的武将,特别是征战在外的,家中眷属几乎都在京城,其实与质子无异,算是朝廷制衡的手段。
他们对此一向并无质疑,可袁铭的事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在未来某一天,也可能因为不可知的原因,遭受暗害,顿时纷纷心生恻隐。
“陛下,请严惩贤王,还袁将军一家一个公道。”一名将臣出列,抱拳道。
紧接着,便有七八人纷纷出列。
“臣请严惩贤王,诛杀林俊生。”文臣也纷纷出言。
一时间,满朝皆是请旨杀人之声。
贤王这下彻底慌了,不由看向坐在一旁的国师,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林俊生眼底的那丝从容彻底消失,也向国师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当初他之所以答应贤王,出手对付袁铭,正是为了那个能够进入长春观修行,且可以拜在国师玉壶道长门下的名额。
因为这不仅意味着他能够安然踏上修行之路,更意味着刺杀一事是得到国师支持的,国师便是他日后最大的靠山。
“陛下。”玉壶道长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小皇帝看向他,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陛下,此事既然已经清楚了,还请陛下早点做出处置,莫要耽搁了传位大典。”玉壶道长开口说道。
只是还不等小皇帝开口,他便又开口说道:
“八王爷贤王乃是朝中重臣,又是皇亲国戚,还请陛下念及血亲之谊,以及他这些年的辅佐之功,留他一条性命。至于林俊生,他既然已经拜入我的门下,还请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将他交由我来处理。”
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想将这两人保下来。
然而,朝中文武闻言,却又都不敢辩驳,因为国师虽然从不参与世俗政务,但其同时修为莫测,是长春观在朝廷中隐形的代言人,只要开口,任谁也都要考虑考虑其中分量。大家不由地看向小皇帝祖父,只见他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陛下……”袁将军眉头紧皱,开口道。
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小皇帝伸手压了压,示意他不要说了。
袁将军神情一滞,满眼失望。
其余人则是暗叹一声,便觉此事要如此尘埃落定了。
“国师,贤王和林俊生合谋杀害使臣,且被谋害之人还是我朝将军之子,我的伴读,这等重罪,岂能容赦?依朕之意,必须诛杀。若是不能昭彰天理,那就是朕这个皇帝当得不称职,还需要勤勉克己,励精图治,哪能就此引退?又哪有资格去长春观修行?”熟料,小皇帝一开口,便是擎天炸雷。
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小皇帝为了袁铭,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是在拿退位修炼一事,来要挟国师了。
从一开始就被惊到的庆王,此刻只希望赶紧杀掉自己的这个八皇叔,至于那个林俊生,千刀万剐了都无妨。
一直坐着看戏的老皇帝,听闻小皇帝要放弃修行,顿时蹙眉起来。
“天明,传位一事,事关国统,岂可儿戏?”
“爷爷,此事若不处置妥当,国法便成了儿戏,孩儿可退,国法能退吗?”小皇帝反问道。
老皇帝闻言蹙眉,看向国师道:
“玉壶师兄,你虽贵为国师,可职责却是辅导新帝修行,不该插手世俗国事。你别忘了,林俊生也只是拜入你门下,还尚未正式录入长春观谱牒。”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林俊生还算不上正式的长春观弟子,当归属大晋管辖,还轮不到他这般护犊子。
对于这些世俗之事,谁生谁死的,老皇帝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这个修行资质极佳的宝贝孙子,能不能尽早地进入长春观修行。
国师闻言,张口欲言,却终是在老皇帝的逼视下,闭上了嘴。
这便意味着再没有人会开口替林俊生和贤王求情了,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林俊生眼底最后一点希望的火光熄灭,整个人颓然瘫坐在了地上。
“来人,将贤王和林俊生收监,不日问斩。”小皇帝开口低喝,立马有甲士上前,擒拿住了他们二人。
贤王面露惊恐,张口语言,却在与国师对视了一眼后,立即噤若寒蝉。
林俊生此刻也已经失了魂魄一样,整个人陷入恍惚之态,可等到胳膊再次被人按住的时候,他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只见他双臂一振,挣扎着撞开了前来控制他的两人,满脸不甘的怒吼道:
“陛下,臣有冤,臣之所以会受贤王蛊惑,乃是此事背后另有他人指使,而那指使之人正是国……”
眼看“国师”二字呼之欲出,所有人尽皆大惊。
贤王更是一副看疯子一样的神情,看向了林俊生,反倒只有当事人的袁铭,表现最为镇定自若。
就在这时,众人皆是感觉到一股灼热气浪在大殿之中升起。
“呼呼……”
一团炽烈火球呼啸而出,在林俊生口出疯言之前,击中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