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从早到晚,除了中间,略微休息了两次,让蝶舞去吃个饭、排个毒以外,几乎都是在赶路。 这一路上,张舒俊开着车,已经去过了好几处蝶舞告诉给他,之前蝶舞和但盈曾经去过的地方,可惜,在这些地方,始终也没有发现任何与但盈有关的线索。 在天黑之前,张舒俊开着车子,来到了一个小镇。 喝完灵泉水以后,这一路上除了下车排了两次毒和给张舒俊偶尔指一下路以外,几乎一直都在呼呼大睡的蝶舞,现在终于醒了——对于她而言,那些灵泉水,比起她此生喝过的最烈的酒的酒劲儿都大的多,一路上都晕晕乎乎的。 她是被肚子里的“咕噜噜”的叫声,给闹醒的,饿了! 那是一种挠心挠肺的饥饿,要是眼前有一头烤乳猪,蝶舞估计她自己都能整头的吞下去。不过碍于女孩家的颜面,蝶舞悄悄的用手压住了肚子,闭着眼装睡,避免让自己尴尬。 张舒俊见机识趣的,在一家餐宿一体的酒楼前停了车,来到后座给两位女士打开了车门,颇绅士的请丹芸和蝶舞下车。 和前台定了两个房间以后,在前台小哥艳羡的目光里,三个人走向一楼后面的餐厅包间。 因为还是大年初三,在外面住宿用餐的人并不多,这个看起来还挺有档次的酒楼,现在却是冷冷清清的,除了张舒俊他们三人,只有两个包厢里有人摆宴席,大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人少,上菜就快,过了也就十几分钟,他们点的菜品,陆陆续续的就开始上了。 这家酒楼的饭菜,最大的优点就是胜在食材新鲜、火候精到,而且还量大管饱。 作为女鬼,丹芸是不需要用餐的,等到菜品上齐了,负责上菜的热情似火的老板娘和临时当服务员的自家乖闺女,都离开了包厢后,张舒俊给丹芸点上了一柱合成后的沉檀香。 自己则是和蝶舞大快朵颐,快速的补充着能量。 因为今晚还有事要做,两人都没有喝酒,而是要了两瓶杏仁露,稍解一下油腻。 三个人都吃饱喝足了以后,就从廊道后面的楼梯上了三楼,张舒俊自己进了一间,蝶舞和丹芸进了另一间,在门口道了晚安以后,各种进房间休息去了。 不提丹芸和蝶舞小姐妹回房间里怎么折腾,张舒俊进屋以后,第一时间看了一圈有没有什么监视器一类的东西,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毕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更何况,他稍后要做的事,更是不宜被外人知晓。 好在看起来这个店家还算良心,并没有偷偷的布设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张舒俊坐到床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拉开窗帘,看着外边暗沉的天幕下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有那时不时亮起来的烟花,脑海里不断的翻涌着各种思绪,久久不能静下心。 好不容易,到了午夜,眼见得外面的烟花爆竹声渐渐销寂,只余下了部分习惯性通宵亮灯照岁的人家灯火,张舒俊起身去给自己洗了个澡,沐浴、净身、漱口、更衣。 换上了一身施法的行头,因为没有什么桌案,只能擦干净了地板,在地板上布设了一个九宫灯阵法坛。 四象法旗镇住四方,中宫位摆好香炉,三柱清香燃起,张舒俊晃手取出辟邪剑,颂念了三净真言(净口、净身、净心),金光神咒,然后持剑踏罡步斗,灵官诀、三山诀轮番拈动。 先拜了请神咒 “恭祝炉香,虔诚上请,三界神只,日月九星,二十八宿,值年岁神,南斗北斗,螣蛇勾陈,值日功曹,城隍土地,家堂灶君,心奎二星,或出幽冥,同莅尘境,降驾来临。” 然后拜了表文 “羲国虞朝某府某郡某县,皈依三天金阙门下经箓圆光事弟子,张舒俊,奏为某府郡县土地界内,但盈生死事,仰仗神光,端倪明显。” 就着中宫灯烛焚了表文以后,捻灵官法诀颂星官神咒: “本命星官,知命达性,通天彻地,出入幽冥。检查生禄,早显光明。公毕返驾,即录上清。吾奉天尊,急急如律令!” 一手主召符、星官符呼的无火自燃。 同样是发出幽绿幽绿的冷火,阴寒透骨。 张舒俊持剑横胸,紧盯着在灯火中,莹润透明的剑身。 然而这次在辟邪宝剑的剑身上,虽然终于有了一抹光晕,然而在光晕里,显现出来的,却是一片摄人心魄的幽黑。 那深沉的黑暗,似乎连布阵用的灯火光明,都要吸收进去。 张舒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噗”的又吐出一口老血,那血也被那深沉无垠的黑暗给一股脑吸进剑身,一滴都没有浪费。 张舒俊赶紧松手,停下了施法,脚步一踉跄,险险栽倒。 手中辟邪宝剑,在饱饮了主人的鲜血之后,发出一阵令人惊悸的嗡鸣,竟然隐隐有挣脱张舒俊掌控的趋势。 张舒俊死死握住剑柄,拼力攥住,不让它挣脱开来。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宝剑竟然扥着他,就要往窗外飞去,似乎颇为急切。 张舒俊被宝剑猛力一带,脚步一软,竟然砰的一声炸开了窗户,被辟邪剑扯着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幻影,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往远方飞去。 张舒俊在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宝剑给带着,一直飞到了半空中,只来的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已经被宝剑扯着飞出老远。 等在隔壁房间里,听到了张舒俊屋子里异响的丹芸和蝶舞,打开房门一看。就只能看见破开了一个大洞的窗户,和已经飞远的张舒俊的身影。 丹芸一看地上的布设,就知道,肯定是公子又布坛施法,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出事了。 “遭了,公子有危险!”丹芸焦急的喊了一句,她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蝶舞也愣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兄竟然还能驭剑飞天,还以为他是在习练自己的法术呢,结果竟然听女鬼姐姐丹芸说遭了,不解的问道:“师兄不是在练习什么法术吗?怎么会遭了,师兄好厉害啊!” 丹芸哪有闲心解释这个,飞身就走,留下一句,“没时间解释了,你快下去开车,我去追公子!”然后化作青烟,寻着刚才张舒俊飞的轨迹就追了上去。 “啊?这……这……我怎么追啊?”蝶舞看着破开的大窗和地下散落的灯盏灰烬,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坏了,这要是店家听到动静,我可解释不清楚,赶紧溜吧。 跑从自己的房间,取出来一沓大虞宝钞,扔到了张舒俊屋里的床上,又吹灭了地上的几盏灯,趁着还没人发现,也赶紧提着包跑路了。 等到店家上来收房,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顿时也傻眼了,正想骂几句,就看到了床上足有上万的钞票。 再一想,明明之前来的是三个人,可是刚才退房的,却只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另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影了。 再一看地上明显就是一个什么阵的灯烛,和墙壁窗户上绝非普通人力可为的偌大的一个窟窿,马上就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不过从那以后,这家酒楼里,就开始流传出来了神秘传说。 有说这酒楼里出现了妖精,有高人在这施法布阵降妖的。 有说是有邪修,曾经在这店里,作法招魂,结果被反噬而死的。 有说明明是有剑仙在这里练剑,结果走火入魔了的,不看那墙上都还有剑气,留下来的痕迹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家酒楼,彻底的在这个小镇上是出了名了。 至于真相如何?就连老板娘都说不明白,谁又能说的清呢?反正这间房子成了这家酒楼的活招牌,从那以后,十几年都没人敢动过。 不过这酒楼,倒是也实在红火了一些年头。 直到后来老板那乖巧的女儿,嫁了一处知根知底的好人家,那个老来得子的儿子,也考上了名校。毕业后又回了省府安了家立了业,还把自己的姐姐一家,也接到了省府安置。 多次催促之后,年岁已高的两口子,就把依依不舍的,这家酒楼匀兑了出去,随着儿子去了省府安居,这家酒楼也就被后来的老板推倒重建了。 结果可想而知,虽然重建的酒楼,比起之前的那座更辉煌大气,可是却再也没有了往日荣光。 如今先说张舒俊,被那突然发癫的辟邪宝剑,拉扯着极速飞行。 那高空的凛冽罡风,把他吹的满脸如同刀割一般生疼。 刚刚才吐了一口血,气血有些亏空的张舒俊都来不及运气调息,就被宝剑跟放风筝似得飞起来了,现在只能用两手死死抓住剑柄,紧闭嘴唇,努力在空中调整身形。 还得催动胸中憋着的一口冷气,不让自己被那冷气把肺撑爆了。 受了老罪的张舒俊,不知道被剑带着飞出去了多远,只看的到自己身下,那一片山川大地、湖泊江流,在飞速的掠过。 直到宝剑在飞到了一座山林的上空,突然好像失去动力一般,“咻”的一头扎了下去,张舒俊都来不及发出惊呼,已经“噗通”一声,头下脚上,和一只被箭射落的乌鸦似得,掉进了林子中的一汪水泡子里。 “噗”,张舒俊挣扎着从水泡子里翻转身形,踩着水浮到了水面上,吐出一口浊水,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水珠,扑腾着游到了岸边,狼狈的爬上了岸。 好在他身上的道袍是经过合成强化的,坚韧结实,水火难侵。不然的话,他就该彻底的成了落汤鸡了。 站到岸上运功片刻,震干了落水的时候从领口灌进去的湖水,又从百宝囊里取出一瓶灵泉,狠狠的漱了口,吐出一嘴的泥沙——虽然道袍水火不侵,他可不是啊。何况这身袍子是防外又不防内。 张舒俊晦气的抖了抖道袍,从百宝囊里,又取出一瓶酒,痛饮了一大口,让炽烈的酒劲驱散了寒气,运功调息了几个大周天。压住了翻涌上来的酒劲,张舒俊依靠在一棵枝叶茂密的老竹上,把犯邪的辟邪宝剑从水泡子里招了回来。 张舒俊伸出剑指往剑身上使劲一弹,“你这家伙,今天犯得什么疯?竟敢折腾你主人!” 宝剑发出阵阵轻吟,挣脱开张舒俊的大手,在空中乱七八糟的飞了一阵子,“哆”一下刺进了一棵古树的树干上,死活不肯下来了。 张舒俊废了半天劲也追不上、抓不着,只能在树下看着这剑发疯。 到了后来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喝起了闷酒。 这两天事事不顺,不仅失踪了的但盈始终没有音讯,自己想尽办法也毫无头绪,今天自己合成的宝剑,都能让他狼狈不堪。 现在这破剑带着他,飞到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不知道丹芸和蝶舞发现自己失踪以后,又该是如何的着急。 如今自己流落荒岭,也不知道是何处所在,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干脆借酒浇愁,来一个一醉方休。 也许,等自己醉一次,就没有这些烦恼了吧?喜欢闲着没事,来合一把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闲着没事,来合一把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