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愕然地看着江顾,“师父?” 卫风心底那些酸涩和难过瞬间一散,受宠若惊道:“在、这里休息?” “嗯。”江顾没有松开他的手,带着他去了处灵力充沛的地方,“别乱跑。” “……”江顾看着他道,“你的元神本就如此,并非脏污。” 江顾抬手撤去他元神上覆盖的灵力,手中法阵浮现,然而卫风却比他结阵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猛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江顾被他扑倒在识海里,淡定地补全了刚才的话,“你若不喜欢灵力,换成阵法也一样。” 他眼睛泛红,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泪来,江顾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抬手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灵力化作的衣裳被卫风扯得乱七八糟,江顾抬手抵开他的脑袋,声音平稳道:“够了。” 他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凑上去舔了舔江顾的嘴角,像是想将那点笑意也卷进舌底尝尝。 “萧清焰给你的记忆都看了?”江顾沉声问道。 “看见了谁?”江顾又问。 江顾摩挲着他柔软的耳垂,“不必放在心上。” 紧接着他就被人捞了起来,江顾衣衫整齐神情淡漠,抬手帮他系好元神上有些乱的腰带,“差不多了,回去吧。” 江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地好像刚刚亲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样,卫风还没从兴奋中抽离,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狠狠亲了他一口,才晕头转脑地出了识海,都没敢回头看江顾什么表情。 他站在识海中,掌心浮现出他刚从卫风身上拿到的灵力球,里面便是卫风被封印的记忆,可惜他没有办法像萧清焰一样利用鬼躯看到—— 封印着记忆的小球瞬间化作了齑粉,被罡风席卷而空。 冷月高悬, 树影婆娑。 阵法波动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曲丰羽蹲下来看着它,佩服道:“江道友,你可真够谨慎的, 神识都不沾法阵, 难怪能活这么久。” 曲丰羽利落地打开了上面的封印,顺手摸了一把,一条漆黑的鬼纹忽然钻入了她的心口,她一惊, 急忙去截杀那条鬼纹, 却还是迟了一息,鬼纹已经牢牢附着在了她的元神上。 曲丰羽笑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听到七公子说别人诡计多端。” “过奖。”小木偶拍掉了袖子上的魅香。 “可有金灵塔的消息?”江顾略过了这个话题。 “你觉得宋崇时此人如何?”江顾又问。 “在阴阳楼的试炼之境中,他排名第一。”江顾说,“但他已经死在了二重境中。” 江顾道:“如果分神太长时间没有回归本体躯壳,一旦回到身体就会极难适应,需要药材调理。” 小木偶点了点头。 “宋崇时为何会带你来顺城?”江顾抬头看向她。 “鬼纹是卫风给我的。”江顾淡淡道,“控制住你的办法有很多。” 江顾可能随时杀了她,但卫风不会,即便他们之间只有一层浅淡的血缘关系,但曲丰羽就是如此笃定,甚至连江顾都这样认为,只是她有些诧异江顾竟然会答应卫风。 “我一直都在等他心甘情愿,谁能想到最后结道侣契是为了保命。”她自嘲一笑,“我用了些手段,他暂时还没有发现,不过应该也快了,这就是我给宋崇时的条件,只要他能救我出来,就能用我来威胁邬和致,毕竟顺逆楼和乾坤楼、生死楼一直不对付。” 小木偶瞬间失去了声息,曲丰羽刚把木偶人扔进储物袋,宋崇时便推门而入。 翌日清晨,他就光明正大地进了西苑。 一刻钟后,玉儿看着被挑中的江顾,脸色有些难看,在江顾离开时忙快一步拦住他,道:“灵儿姐姐,你心悦宋公子大家都知道,她点名要你过去怕是要故意为难于你。” 灵儿姐姐? 谁? 玉儿还是不甘心,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袖子,道:“灵儿姐姐,我能帮你除掉她。” 昨晚他没有贸然进阵法,就是因为这所谓的漏洞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加上方才曲丰羽所说,仔细一想便知道玉儿的身份并不简单,对方引“灵儿”来这噬魂阵送死,应该是想让某件事情死无对证。 “你是玉儿吗?”江顾目光平静地望着她,“我带回来的药材和被送进去的并不相同,玉儿姑娘,或者我该叫你声邬楼主。” 江顾扯了扯嘴角,“你在顺楼的地盘上动手可不划算。” “我可以带你去见曲丰羽。”江顾道,“还能帮你杀了宋崇时。” 邬和致问:“你是卫风?还是江顾?” 识海中,卫风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都快忘了江顾扯谎的本事,忽悠起人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邬和致道:“果然是你,除了你,这整个望月也没人在意曲丰羽的死活了,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邬和致顿时一脸憋屈,早知道他就该直接杀了她,等他发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被结了道侣契,曲丰羽已经被带到了顺楼,这女人果真有手腕,倘若他当时没有动那一丝恻隐之心让她直接死在生死楼,那他也决计活不成了,更别提现在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不得不在顺逆楼的地盘上步步为营。 “……”江顾沉默了一瞬,他还真摸不准卫风听到这话的反应,他甚至觉得卫风真的会点头。 江顾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院子里。 果然听见了。 “我们拿到十八笼了,江向云决定兵分两路,他和陆离雨几人带着萧清焰赶去界乡,我和金盈袖在来顺城的路上,今晚便能到。”卫风抬眼觑他,和他对上目光后又立马躲开,不太自在道:“师父,你怎么扮成女子了?” 卫风点了点头,“玄之衍伤得太重,身体已经毁得不像样了,师父,我想借一个木偶躯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