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惶恐不安地闭上了嘴，不敢碰他的手，只敢抓住他的袖子，如果他的鬼纹没有铺满整个山洞挡住江顾所有去路的话，看起来就更可信了。 “我不会了师父。”卫风仓促间抓住他的手。 “没有下次。”他冷淡道。 尚未消解的怒意被强行压下，包括心底涌上来的那股莫名的不自在。 “回去吧。”江顾收起了天池，化作一道流光出了山洞。 胸腔中的喜悦呼啸而过，他几乎压不住眼底的狂喜，加快速度追着江顾回到了萧府。 紧闭的房门禁制重重，彻底阻挡住了他的脚步。 卫风不想去，他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再继续缠下去，他没被赶走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在师父气消之前他还是不要再去碍眼了。 师父消气了就好，他默默说服自己。 日照当空，鸟语花香。 卫风脸色一黑，“谁是你师侄？” 卫风言简意赅说明了来意。 “不用你管。”卫风翻手，掌中多出来了足小鼎，“陆离雨还没有解开与八阁的主仆契，你若帮忙，我就帮他解开。” “那些叛徒只要再次通过十重境试炼便能反向解契，我再了解不过。”卫风将手中的小鼎扔给了他，“把这个给我师父。” “现在。” 禁制出现波动，属于江家的符文显露，正在入定的江顾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顾看了他一眼，“有事？” 这鼎看着小巧，但里面却装了不少东西，全都是些温养元神的灵药与法器，江顾用神识粗略一扫，便察觉到了属于卫风的气息。 “慢走不送。”江顾道。 江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江向云离开，院落中又恢复了寂静。 它一直被卫风困在这小鼎里不见天日，委屈得要命，但它又不会说话，只能气急败坏地冲江顾比划，最后哭唧唧地去蹭他的脸。 江顾扫了一眼空荡的院落，带着它同那小鼎一道进了门。 卫风眼睛顿时一亮。 卫风愣了一下，“啊？” 卫风见糊弄不过去，清了清嗓子道：“没想做什么，只是师父你现在不打算动陆离雨，我便想着顺水推舟卖江向云一个人情，帮他把陆离雨的八阁主仆契约给解了。” “顺便给他重新种个契。”卫风眼底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恶意，冷声道：“若不是他，我们也不必分开这么长时间。” 卫风眼底闪过一抹不忿，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正在啃灵力球玩的那团小元神，清了清嗓子道：“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卫风愣了一下，“其实有没有对我影响也不大，不必非要寻回来。” “可……我是劫玉。”卫风看向他的目光发沉，心绪复杂。 卫风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因为他提了劫玉之事，江顾的心情好像忽然变得有些恶劣。 江顾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渡劫时不准出现。” “……”卫风咬着牙挤出了丝微笑，“好。” 烟雨台。 十 “试炼之境不见了？他们到底干什么吃的！” “楚观山修为已经到大罗境初期，怎么也会在试炼之境这种地方陨落？” “……有人发现了洛小园等八阁叛徒进去的踪迹。” 石椅上，坐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 他穿了身朴素的灰色衣裳, 容貌俊秀端方，但若是对上他那双眼睛, 便不会以为他真如外貌表现出的那般年轻, 那是一双经历过岁月沉淀和腥风血雨的眼睛, 透着年长者的沉静与平和，他修炼至今已有五千七百余岁，没有因为这些小小的波折而动声色，安静地听着水镜中各个楼主阁主的交谈, 不发一言。 平日里只有萧澹的一抹分神在，通常不会对他们的决策有所干涉，而现在则是真正的萧澹现身，众人瞬间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被点到名字的水阁阁主正是萧澹第六子萧清凡，他不是萧澹子女中最为出色的那一批，但也资质非凡，在八阁中资历颇老，仅次于楚观山，闻言便现出了真身，将事情一一道来。 “可是单凭焚台殿那群乌合之众如何杀得了楚观山和温自衡？”水镜中有人仓促出声：“还望台主明察。” 阎淮安被他一堵，只能闭上了嘴。 “是。”萧清凡应声。 “是。”金火二阁阁主顿时难掩喜色。 “恭送台主。”众人齐声行礼，大殿中的水镜也逐个暗去。 萧清凡像是才认出他来，笑着扶了他一下，“你来得正好，方才父亲本神降临，估计知道你来，应该还没走，快去吧。” 大殿门在他身后合上，萧清焰雀跃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格外清晰，“父亲，我回来了！” 萧清焰笑着跑了上去，半跪在他面前，“父亲，您好久没有本体回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