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丰、羽!”路真仪脸色铁黑地盯着她,咬牙道:“如果我弟弟死了,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仰头看着山门处“阳华宗”三个大字,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阳华宗的令牌便打开了禁制,御剑直冲主峰而去。 邬和致病恹恹地靠在榻上小憩,旁边的小弟子将温好的药端了过来,轻声道:“师父,该喝药了。” “师父!”那小弟子瞬间慌了神,想要给他输送灵力却被制止。 嘭! “邬和致,没想到吧,你姑奶奶我又回来了!” 邬和致手一抖,黑褐色的药汤便洒了满身。 清平峰。 半炷香后,他猛地从床上蹦了下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家具,懵了一瞬。 “……师父!” 自从那次雷劫之后,卫风情绪一激动脖颈上便会显露出黑色的鬼纹,眼睛也会变成白瞳,那白瞳与溪源秘境古神殿中的狐面羊角兽有些相似,而最开始卫风也是因为那怪物的涎液溅进了眼睛。 “师父!” 江顾一抬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隐藏了起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赤着脚站在那里,只穿着身单薄的里衣,松松垮垮散着前襟露着胸膛和锁骨,头发也睡得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半边枕头压出来的红印子,确实很不像话。 “……是。”卫风直起身子,却没有离开,眼睛紧紧盯着他不放,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昨天晚上我——” 回来时卫风折腾了一路,他最后不胜其扰直接将人捏晕了过去扔回了房间,才得了半天清静。 “还不走?”他离得太近,情绪过于强烈,江顾有些心烦。 而后江顾的那片元神冲过来将那一小片元神踩在了下面,卫风的那片元神挣扎了半天,最后将自己卷成了个小球可怜兮兮地滚到了一边。 跟它的主人一样没用。 他紧张得要命,生怕从江顾身上感知到杀意,又害怕江顾无动于衷他什么都感知不到。 是愉悦。 师父是在……高兴? 卫风张了张嘴,闷闷地应了一声,委屈道:“师父,他总是仗着修为高欺负我。” 卫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什、什么?!” 卫风被他这番话震得脑子发懵,“可是……” 他要师父就够了。 卫风脸色惨白地望着他,“我……”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是他猜错了!? 还是说师父已经发现了端倪,故意用这些话来混淆他的视听? 江顾一抬手,桌上便多了柄长弓和三支紫翎箭,“此物是天阶法宝,叫做冰弓玄箭,宗门大比结束前,杀了他。” 年少春衫(八) “这弓好威风!”来找人的玄之衍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长弓,拿起来掂了掂。 “乌拓别闹, 这个不能吃。”玄之衍捏了捏它粉色的小爪垫,转头问卫风, “你又去藏宝阁了?” 玄之衍将弓箭放下, 不解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得了来, 有什么好愁的?” “哎——”玄之衍只抓到了一手毛,哭笑不得道:“你个小混蛋,枉我好吃好喝伺候你这么久。” “乌拓, 回爹爹这里!”玄之衍锲而不舍的朝它拍手。踩来踩去。 虽然这灵兽是他在后山捡到的,取这个名字也只是为了纪念死在朝龙秘境里的另一个乌拓,但每次看见它也难免会想起周怀明。 卫风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 可师父又和周怀明半分都不像,师父对他疼爱有加,半点伤都不舍得让他受,可周怀明对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他受的那些最严重的伤全都来自周怀明,师父更不可能对他说出让他做续弦当炉鼎这种近乎调戏的话—— 这、这简直是荒唐! “师父肯定没有道侣。”他咬牙切齿道。 玄之衍心痛地看着它被揉乱的猫毛,温柔地给它捋顺,痛斥卫风,“你瞎嘀咕什么呢,毛都快被你揉秃了!” 玄之衍抱着乌拓道:“什么意思?你真把乌拓给我了?我这回可是真心实意想给你送回来的,是你自己不要的啊。” 玄之衍会意,顿时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抱着乌拓离开。 他满脑子都是师父,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了,而且万一师父……就是周怀明,依着他那个恶劣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容许乌拓在他身边的。 在朝龙秘境卫风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周怀明那个死——如果他不是师父,肯定就是个活脱脱的变态! 卫风眼皮控制不住地发沉,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暗。 江顾正在研究断开那两片元神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