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被他推得踉跄了一步,顿时疼得面目狰狞。 那女人见江顾没有过来,神色微顿,让开了半步给卫风留了位置,道:“你只需要调动体内的血契——就是现在,快重新控制锁龙链!” 岂料即便失去了修为,江顾的速度却依旧快到离谱,甚至连身为鲛人的青渡都没能碰到他的衣角,他就已经如鬼魅般闪身到了卫风的身后,刺破了他的心口径直解了最后一道阵法,抓住了里面那颗赤色的元丹。 女人元神受损,神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竟是个体修?” 倘若是个体修,在这种情况之下对方不受灵力影响,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胜算了。 那女人顿了顿,“你说得没错,出去云海我们或许还有胜算,如今元丹已经被他拿走,倘若真的用到那孩子身上……只能说天命如此。” 女人道:“我们总不能为了他搭上性命,再者说,这个周怀明明显留着他还有用处,先出去再做打算。” 高大的鲛人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卫风被江顾拎着飞速往前跃动,这种单纯地凭借体力跳跃同御剑飞行的感觉截然不同,凉风扑面而来,轻飘飘落地又再次跃起,而且江顾抓着他的那只胳膊在微微颤抖,卫风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下去。 卫风抓住时机想将一条锁龙链重新缠住他的元神,谁知江顾却比他更快一步取得了锁龙链的控制权,他的元神牢牢绑了个结实。 卫风瞪着他试图调动血契,果然没有了动静。 “什么意思?”卫风被他说得一懵,“什么叫我不要——喂!?” 卫风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他,被压得往后踉跄了一步,有些慌张道:“死变态,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喂!” 卫风被他折断的那只手腕被压得生疼,他一怒之下就想丢开身上的人,但在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之后却不受控制地抱得更紧了些,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青白交加,抓着江顾衣服的手指恶狠狠地用力,最终还是没有松开手。 卫风这样想着,极力忽视因为那点缭绕的气息带来的异样,咬牙拖着人进了旁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 他气得将人扔到了床上,抬脚就想踹,结果床上的青年忽然咳嗽了两声,鲜血顺着鼻腔和嘴角溢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胸腔塌陷下去了一大块,甚至能看清上面肋骨的痕迹,在黑色的衣袍下微弱地起伏着。 识海中,江顾的元神正盘腿在中央打坐疗伤。 所以他干脆兵行险招,赌这个女人不敢追上来。 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并不是真正的体修,不过是体魄比寻常修士更加强悍,而且本就重伤未愈,又被锁龙链伤了元神,能拎着卫风到此处已是强弩之末。 卫风元神上有他的印记,经脉被封又被锁龙链控制着,他并不担心这蠢货会自寻死路对自己下手,是以便收了外放的元神,专心疗起伤来。 他大着胆子脱了江顾的外裳。 这老变态的上半身大部分都只剩了白骨,只有手臂和肩膀腹部还剩些血肉覆盖在上面,但破破烂烂看着还不如没有。 “娘的,这不会还是个鬼修吧?”卫风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大着胆子探上了江顾的脖颈,在感受到对方的脉搏之后狠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卫风惊出了身冷汗,但江顾迟迟没有别的动作,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我、我可没想害你啊,我元神被你控制着我也不敢怎么样,我只是想帮你治治伤。” 这老变态大概是听懂了,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渐渐松开,摔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真是疯了! 他挑挑拣拣,选了些高阶的生骨丹和补齐丸想塞进江顾嘴里,但江顾紧紧闭着嘴,丹药根本塞不进去,卫风心一横,狠狠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对方张开了嘴将丹药塞了进去, 卫风有些心虚的收回手,指腹不甚划过了他的嘴唇,那奇异的触感让他愣了愣。 和这个老变态狠辣的风格一点都不相符。,又鬼使神差地探出了手。 还是软的。 昏迷不醒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卫风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一方面他几次都险些将命丢在对方手里,而且备受折磨,他对这个老变态深恶痛绝;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身上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勾着他想张开翅膀将人紧紧包裹进去,用鲛尾缠住他的双腿,然后—— 卫风被那股好闻的气息熏得有些发晕,不等他想明白应该怎么做,整个人已经凑了上去,拇指覆在了那柔软的唇上,贪恋地汲取着上面的温度。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纤稠的眼睫微微颤抖,昏迷不醒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江顾神情冷淡地看着他。 “我、我没干什么!我在救你!”他色厉内荏,因为心虚直接将方才那只作乱的手背到了身后,神情凶恶道:“你别不识好人心!” 他看了一眼被包扎好的上半身,脸色更冷了几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江顾冷笑,“那你也活不了。” 江顾只当他害怕了,命令道:“在旁边给我护法。” 江顾这才重新收了元神回到了识海疗伤。 一定是因为他的元神被这老变态控制了! 阳华云海(二十八) 尽管卫风对他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但这厮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尤其是打量过来的目光,连他在识海中的元神都能感受到。 卫风正坐在脚踏上发愣, 见他睁开眼, 猛地弹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卫风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 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干什么?” 卫风警惕地看着他,“你休想收我当灵宠!我打死都不可能给别人当宠物!” “……”卫风气得涨红了脸,“你才是鸟鱼!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