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 月亮隐在云层里,挡住浅薄的月光。

寝宫里漆黑一片,暗色昏浓,悄无声息,透着无边无际的寂静,仿若无边炼狱下的空洞,死寂,阴暗,无法挣脱。

燕瞻在这片沉浓诡异的夜色里醒过来,慢慢的,平静地睁开了双眼。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景象历历在目,五脏六腑的麻痹也留有余意,让他依然无法在她一直沉睡的惊惧中回过神来。

手臂动了动,成功地摸到怀里柔软温热的身体?,让燕瞻终于慢慢平下呼吸。

人在梦中反应的总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害怕,最担心,发生的,失去?的。他这一生很?少惧怕什么,却无法想象有一天会失去?她。

燕瞻的手臂收拢,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沈芙还在沉睡,呼吸均匀平缓,只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秀气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

下一刻,她大喘着气从梦中惊醒,惊慌地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稳稳圈住,后?背被轻轻拍着,他低沉又令人安心的嗓音落在耳边:“好了好了,没事了,那只是梦而已,别害怕。”

随着他安抚的声音不断传来,从噩梦中醒来的惊慌渐渐被平息。

”我做梦梦到我失忆了,把你和满满都忘记了,你寻遍天下名医都治不好我。“沈芙靠在他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燕瞻声音平缓:“然后?呢?”

“然后?……你和满满都很?绝望痛苦,好在一位来自云城的肖神医救了我,恢复了我的记忆。”说到这里沈芙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所?以没有发现燕瞻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是大幸。”他说。

“嗯嗯。”沈芙连连点头?,“天不亡我,我真是幸运,大幸。”

燕瞻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没事了,睡吧。”

沈芙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直直地看着燕瞻:“大幸,是谁的大幸?”

她怎么觉得燕瞻对她做的这个梦一点也不意外。

“自然是我的大幸。”燕瞻低头?亲了亲她的红润柔软的唇瓣,声音低到不可闻,但?是沈芙还是听清楚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也喜欢朝朝,永远永远。”

沈芙愣了一会儿。

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也和她做了同样?的梦。

过了好一会儿,她笑?眯眯地冲进燕瞻怀里,是真心的调侃:“哦,我当然知道了。那你怎么表现?”

随着她清悦的笑?声,偌大的寝宫里,那漂浮着的沉寂与压抑终于渐渐消散殆尽。

燕瞻知道她是彻底脱离了那个噩梦,眉头?挑了挑:“我应该怎么表现?”

“唔……”沈芙思考了下,说,“我看话本?子里,那些深情?缱绻,至死不渝的爱侣经历都很?刻骨铭心,撕心裂肺。比如书生为了表现自己很?喜欢小姐,愿意自插三刀以证深情?。又比如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为了追回深爱的妻子将自己的妻子囚禁,然后?那样?这样?——”

沈芙越说,燕瞻的眉心跳的越重。

真不知道她天天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自插三刀?”燕瞻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是决定?配合她,“如果你非要如此才能?证明的话,我也没意见。不过我没有自残的爱好,架子上有我的佩刀,你可以捅我三刀我不会反抗。”

沈芙:“……”

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好血腥的样?子。

“至于你说的囚禁……”燕瞻点点头?,“也不是不行。刚好我也觉得你最近出宫太频繁了。既然你有这个要求,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囚禁在凤鸣宫哪里都不许去?。“

沈芙:“……”

燕瞻薄唇勾了勾,“我想这样?你应该满意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外面天光破晓,已经是他平常起床的时辰。

他起身披上外袍,声音平淡:”来人,宣朕旨意,从今天开始将皇后?——“

“哎,哎。”

沈芙连忙起身从背后?捂住他的嘴,讨好地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你看你,我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能?当真呢。”

燕瞻慢慢拉下她的手,眉骨挑了挑,”怎么,不要囚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沈芙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故作沉思道,“我忽然发现那些话本?都是骗人的,陛下对我最好了。”

燕瞻:“那真是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准备起身。

见状沈芙连忙趴在他背上不让他起来,急切地说:”我都认错了!“

他怎么还要囚禁她呢!

“你想什么呢。”燕瞻眼里蕴着点点笑?意,将她抱了起来,“时间不早了,该上朝了。”

“哦。”

沈芙怎么忘了他是个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辛勤的皇帝了。

应该是她今天起得太早还没完全清醒的缘故。

燕瞻走后?,沈芙又美?滋滋地睡了个回笼觉。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确实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

她确实忘了一件事。

一件很?大的事!

沈芙用完了早膳,发现没见到自己的宝贝满满,招来她的大宫女清月问了问。

清月回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离宫出走已经两日了。”

!!!

沈芙终于想起来了,满满不仅仅是在梦中离家出走,现实他也背着小包袱离宫出走了。

这孩子,才六岁怎么就?这么叛逆呢。沈芙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暗卫那边怎么说?太子去?了哪里?”

清月道:“太子在宫外走了一圈,现在住在摘星楼里。有天鹰大人在,太子殿下不会有事。”

说是这么说,但?一直让孩子在宫外也不是个事。

再不哄哄他,小崽子真的要气死了。

“传我的令,让天鹰把太子殿下带回来。”

清月面色有些迟疑。

“怎么了?”沈芙看着她。

清月道:“可是陛下说了,随太子殿下去?。”

燕瞻还真是狠心,一点也不纵着满满的小脾气。

不过沈芙觉得,满满还是个孩子,都离宫两日了,她作为娘亲也该去?哄哄了。不然这孩子可硬气了,可能?真的就?不回来了。

但?是燕瞻不许,她得好好和他谈谈,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

……

燕瞻下朝回来,沈芙早就?在等他了。

她让他坐下来,表情?很?是严肃:“我有个问题想和你谈谈。”

燕瞻配合地坐下来。

“你不觉得满满的性格有点问题吗,心理也不是很?健康,小小年纪就?那么强势和残忍。”沈芙说。

不过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和燕瞻的感情?一向很?好。燕瞻是严父,她是慈母,对孩子也没有造成什么心理阴影,怎么会把孩子养得这样?叛逆呢?

“强势和残忍并非完全不好。”燕瞻道,“他出生在帝王家,仁慈才是他最大的阻碍。”

沈芙:“……“

话是那么说,但?是孩子才六岁啊?

六岁的孩子动辄要打要杀的这好吗?

不过燕瞻这人从小就?杀人不眨眼,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

“你们父子就?是狼狈为奸。”沈芙小声吐槽了句。

燕瞻:“……狼狈为奸?”

“难道不是吗?”沈芙气势很?足的反问,“而且你还杀人不眨眼,就?是因为你,才能?生出满满这个小恶魔。”

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两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一致的,只有个别时候才有争执,比如现在。

燕瞻轻嗤了下。

“你最好不要让他听到这句话,不然他可就?不是离开皇宫这么简单了。”

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闫大人有要事求见。”

燕瞻站起身,又停了下来,转身微微弯下腰,捏住沈芙的脸,“还有,要说狼狈为奸……也应该是我和你。”

沈芙:“……”

燕瞻就?这么走了。

沈芙感觉自己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高兴不是,不高兴也不是。

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占了上风。

“……”

而且,他怎么还不让天鹰把孩子接回来?难道就?要让满满一直“在外流浪”吗?

——

燕瞻处理完政务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揉了揉酸痛的眉骨,在最后?一丝金黄的余晖下迈进凤鸣宫时,傍晚苍凉的微风吹得门外树枝摇晃,沙沙的声音传入殿内,显得有些空寂寥落。

大殿里没有点灯,暗色蔓延在这一室,更显得落寞。

燕瞻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大步往里走入,顺利在寝殿里看到了某个沉郁孤寂的背影。

她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朱红的交椅上,脑袋失落地低垂着,没有束发,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纤瘦的肩头?,半张莹柔白皙的小脸在其?中若隐若现,似鸦羽般的长睫闷闷的垂着。在这一室晦暗的光影里,美?人垂目,神思哀伤,我见犹怜。

燕瞻脑海中快速思索了下,很?快走过去?来到她身边站定?。

“怎么了?”

这样?不开心。

宫中应该没有人敢惹她不高兴。

沈芙没有抬头?,瓮声瓮气的,“我今天梳头?发,看到了一根开叉的发丝,我想时间真是不等人,没想到我如今年岁已经这样?大了,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头?发也开叉了,连夫君也……不喜欢我了”

“感情?终究是淡薄了。”

说完她拿起一方手帕,放在自己眼下轻轻擦拭着,语气寂寥而落寞,好像真的被人冷落,顾影自怜,神思抑郁。

“……”

燕瞻站着,欲摸她脑袋的手又收了回来,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更痛了。

捏了捏鼻骨没说话。

沈芙低着头?,一直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抿了抿唇,擦完眼泪的帕子又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呜……”

只是“呜”了半天,也没有人安慰自己,沈芙有点装不下去?了。可是她戏演到了这里总不能?自己砸自己的台子,就?算忍不住想抬头?看一眼,但?是凭借自己的毅力终究还是忍住了,哭泣的声音更大声了些。

燕瞻看她假哭了半天连半滴眼泪也没落下摇了摇头?。

他是对她盲目,但?不是瞎子。

只觉得她如今真是,连演戏都开始敷衍自己了。

本?不想搭理她,只她的声音实在太过躁耳,让燕瞻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

“行了。”燕瞻深深叹了一口气,“要怎样?感情?才算不淡薄?”

哭声顿时停住。

沈芙眼睛稍稍抬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忍住喉咙里蠢蠢欲动的话,反问:“你问我?”

燕瞻轻笑?了一声,给出了几个回答。

沈芙一点都不满意,听得她眉头?越来越皱。

谁要什么珠宝啊,她现在金银珠宝一大堆。

眼见着她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嘴,恨不得要站起来时,燕瞻才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或者?明日,我带你出宫玩?”

话音刚落,刚刚看着有些生气的女人一瞬间眉开眼笑?,冲进燕瞻怀里,立刻答应:“行。”

燕瞻:“……”

她变脸倒是快。

把在怀里蹭来蹭去?的女人拉出来,摸了摸她的脸,果然,干的。

一滴眼泪也没有。

“咳。”沈芙厚颜无耻的仰起脸亲了亲他的脸,口水濡湿了皮肤,“你看,这不就?湿了么。”

燕瞻气笑?了连连点头?。

“确实。”

沈芙眼尾弯弯,讨好的眯了起来,握起拳头?在他肩膀上敲了敲,“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了,不会和我计较的。”

本?以为燕瞻又要捏她的脸。

他拿她没办法又无处嘴硬的时候就?喜欢捏她的脸。

只是这次他竟然没有捏她的脸,也没有嘴硬。而是把沈芙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圈住他的腰,然后?俯身将她紧紧抱入怀里,从喉咙里吐出一个沉沉的:“嗯。”

只要她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在他身边,怎么闹,他都由她。

沈芙下巴垫在他肩上,被他抱着,眼睫眨了一下又一下,听着耳边他的呼吸,感受着他手臂的力道,忽然明白了他那一点不欲人知的不安。

因为那个梦,那个沈芙早就?不在意的梦,他依然后?怕。

沈芙笑?嘻嘻地说:“燕瞻,你不是不信神佛,不怕因果吗,怎么还会害怕这一点点的虚妄啊。”

这梦既非现实,不就?是虚妄吗。

“我怕的不是虚妄的梦。”燕瞻闭着眼,声音是他一贯的平静。

怕的是眼前的一切,才是虚妄。

沈芙踮起脚尖,努力摸了摸他的头?,“我的愿望是和燕瞻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我们也从来不是虚妄。”

她的声音清脆,坚定?,不渝。

她永远知道什么是燕瞻的软肋。

也永远知道怎么安抚燕瞻——这个在外人看来,强悍硬冷,无所?不能?的大庆君主。

“而且你忘了吗,我们还有个离家出走的儿子要处理呢。”

燕瞻:“……”

也是。

——

燕瞻对儿子的教育方式从来都是严格不留任何余地。对于孩子离宫出走的事,他并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孩子回来。

若满满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燕瞻大可以对他用尽所?有疼爱和耐心。

可是他终究出生在帝王之家,是这大庆的储君。别人有任性的资格,他没有。

吃尽了苦头?才能?明白,他今天可以用任性要挟他的父母,但?不能?用任性威胁供养他的百姓。任性也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沉稳,清醒,理智。是燕瞻对他的要求。

……

沈芙把燕瞻诓出了宫后?,本?来是想带他一起去?摘星楼找儿子的,只是没想到去?了摘星楼,却没有看到满满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沈芙找来暗卫。

没成想暗卫立马跪下:“启禀陛下娘娘,太子殿下……逃过了暗卫的眼,如今不知所?踪。天鹰大人刚刚派人送信进宫并亲自去?寻了,只是目前还没有太子殿下的下落。”

“是属下们失职,请陛下降罪!”暗卫重重磕头?。

沈芙愣愣站着,有些不敢置信:“什么……?他能?逃过暗卫的跟踪?!!”

怎么可能?呢,他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能?逃脱十几个身经百战的暗卫的追踪?

她转头?看着燕瞻,太过震惊,以至于到现在说不出话来。

很?久后?才平静下来慢慢张口:“我儿子这么厉害吗?可是……他现在在哪儿,会不会遇到危险?”

沈芙着急起来。

虽然儿子聪明至极,但?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若是遇上什么不怀好意的歹人那该如何是好?

这实在不是一件可以掉以轻心的事。

显然燕瞻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很?快下令:“传朕的令,封城。”

满满失踪不过半个时辰,一定?还在城内。

暗卫:“是。”

……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市上忽然来了一群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形势严峻。京城这些年繁华安宁,还从未出现这样?的事。

街上的百姓安分地待在一旁不敢乱跑,只私下偷偷讨论。

“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兵,出了什么事了?”

一个书生探眼看了好一会儿,自信满满地猜测,“这些都是锦衣卫的人,无非是追查什么重要的犯人。你们没听说过吗,上个月那个奸杀了幼女的淫贼从牢里逃出来了,该不会是抓那个淫贼的吧?”

旁边的人不信:“怎么可能?,区区一个淫贼会出动如此多的锦衣卫?依我看,恐怕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人……”

“什么人?”

“那些高官权臣的孩子呗。”

“……”

人群中议论纷纷,猜测不断,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锦衣卫加五城兵马司将整个京城包围,不放过一个角落,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找到太子殿下的下落。

——

城东一个破败荒无人烟的城隍庙里。

庙里没有生火,只有依稀朦胧的月光照进来,勉强照出一个粗犷的身影,长长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胡子拉碴,身上散发出一股臭味。

他手中抓着一只兔子,长长的指甲没有借助任何的工具就?将那兔子的脑袋拧断,很?快挣扎的兔子就?没了气息。

那男子咬住兔子的脖子,趴上去?狠狠的吸血。温热的血液涌进喉管里,让他迷醉享受的眯起了眼。

喝完了血,他又将那只兔子剥了皮,一口接一口,像是没开化的野人,把那兔子生生咽下了肚。

残忍,血腥,令人作呕和恐惧。

被绑住的两个小孩被丢在昏暗的角落里,眼睁睁地看完男子血腥而残忍的屠杀,眼里只剩下惊惧。

其?中一个小女孩胆子小些,吓得身体?都在发抖,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睛流了出来,内心只剩下绝望。

她家里遭了难,只剩下奶娘和她,一路千辛万苦进了京找到舅舅,却被六亲不认的舅舅赶出门。一路相依为命的奶娘又生了病,她变卖了身上仅剩的首饰给奶娘抓药治病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奶娘在自己面前咽气。

她求了很?多叔叔伯伯,磕了数不尽的头?才求到了一个好心的“大伯”帮她把奶娘安葬,可是没想到这个大伯转头?就?打晕了她。

再醒来时,她就?到了这里,还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哥哥绑在了一起,眼睁睁看完了一出血腥的屠杀。

就?算她还小,也明白过来那边正在生吃兔子的“好心”的大伯,等他吃完了兔子,接下来就?要对他们出手了。

她今年才七岁,饶是已经经历了许多灾难,从一个处处精致娇柔,养尊处优的小姐沦落成一个行乞的小乞丐,面对这样?的恶人时,也还是忍不住从心底涌起不可控制的害怕和惊惧。

以至于她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呜咽出声。

“住嘴,别哭了。”身后?传来一声很?小的呵斥,“你想把那个人引过来吗?”

声音很?稚嫩,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小公子。

看他衣着显贵,看得出来家中定?然富裕,且他小小年纪,说话竟然很?有气势。

曲小姝被他一提醒,连忙努力止住了哭声,低声问:“小哥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那人吃完兔子就?该来收拾他们了。

曲小姝手里被塞了一个硬硬的瓦片:“别出声,割。”

“好。”曲小姝不敢再说话。

满满冷静的交代完,也默不作声开始用瓦片割起了绳子。

要在那个大胡子过来之前把手解开才行。

好在这城隍庙里荒废了许久,到处都是碎石瓦片。

再加上那大胡子以为他们只是两个小孩子,没什么能?力跑出去?,把他们丢到这里之后?再没费心关注这里。

因为这城隍庙就?这么大,那人坐着正对着唯一的门,就?算满满他们割断了绑住他们的草绳,想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也绝不可能?。

两个小孩在那男人面前天然弱势。

不过满满,没有打算逃。

满满在摘星楼里百无聊赖的等了父皇母后?三天,都没有等到他们出来哄他回去?。他实在无聊,随随便便糊弄住那些暗卫的眼,逃过了他们的追踪,离开了摘星楼。

他倒不是要离开京城,只是决定?给他父皇母后?一个教训。别以为有暗卫在他们就?可以对他掉以轻心。

还有就?是,他很?厌恶暗卫跟着,即便是为了他的安全。

他讨厌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有一群数不清的人跟着,他更厌倦只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当一个人人称赞的太子。

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除了折腾父皇母后?,他身为大庆的储君,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他很?不高兴。

离开暗卫的保护,满满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道,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过来,没有了那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在身后?,那群小摊贩不会再看到他就?对他低三下四,小意讨好。甚至有个刁滑的卖糖葫芦的小贩看他穿着贵气,又是一个人出来,还想敲诈他一笔,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要报官,那小贩就?被吓得立刻多送了他一串糖葫芦。

没意思。

尽管没有暗卫在身后?,还是没意思。

满满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遇上什么有意思的事,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看见这个高壮的大胡子一掌把一个小女孩拍晕。

他从小就?过目不忘,告示栏里贴着这个男子的画像,他路过时瞟了一眼,是个刚从狱中逃出来的淫贼。

专门奸杀幼女。

满满大可以立即报官,可是等县衙那群酒囊饭袋出马,就?算抓住了这个淫贼,那个小女孩十之八九也要没命了。

他决定?亲自跟上去?,救下这个小女孩。

只可惜那个淫贼太过敏锐,他跟了没多久,只是踩到一颗小石子就?被这淫贼发现,然后?将他一起绑了起来。

见他穿着华贵,这淫贼起了谋财的心。而满满也顺势说出自己是某个富商的长子,只要放了他,家中多少钱都可以出。

那淫贼暂时没要他的命,也只当他是因为好奇才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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