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在侍卫的押送下,一身着藕荷色芙蕖纹衣裙的女子慢慢走上了殿,那女子妆容精致,华服钗环一身?,柳眉弯弯,翘鼻朱唇,清新秀美得宛若一株刚刚绽放的娇花。在外跪久了双腿疼痛行走不便,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但面容始终平静,只看?着?前方跪着的沈无庸时眼里透出一分恨意。
女子容颜绝艳,吸引了众多的视线,忽然又想起她的身份,不敢再多看?。
只燕瞻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低垂的眼眸里情绪难辨。
沈芙却像是没看?见燕瞻一般,自顾自上前?行礼:“妾身?沈氏,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承正帝看?着?虔诚跪在地?上的沈芙:“你有何冤屈要?申,状告何人?”
沈芙看?了瑟瑟发抖的沈无?庸一眼,声音坚定:“妾身?要?状告生父沈无?庸,草菅人命,禁锢残害我生母!”
“哦?”皇帝好奇地?道,“你生母?”
听完这句话,承正帝心里已?经认定,不过就是沈无?庸抢了这沈芙的娘进府当小妾,后被正室磋磨致死这种稀松平常的事。
天下男子,但凡有些权势的,强娶几个美貌的小妾的事数不胜数。
就因?为这样,这沈芙就要?状告生父?不论她状告生父实乃大不孝,这沈无?庸本就是死囚,她即便不告,沈无?庸也活不了,她何必多此一举?
沈芙很快给?了承正帝原因?:“我状告生父无?他,只为给?我母亲讨一个公道!为她许多的年的冤屈折磨,讨一个公道!”
沈芙话一出,朝堂满是不屑之声。
大理寺卿陈云礼站出来:“你母既为妾,应是贱籍,生死本由主?人裁夺,更何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母亲是死于?沈无?庸之手?”
沈芙低着?头,只觉得好笑:“因?为我娘是贱籍,就没有求一个公道的权利吗?”
陈云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沈芙继续说,“可是谁告诉陈大人我娘是贱籍?”她抬起头,眸光带着?质问。
陈云礼顿了下。
他只是按照常理推断罢了。
沈芙忽然对着?承正帝跪拜:“我娘不是贱籍,她是官家女子,还请皇上做主?啊!”
官家女子?
官家女子怎么会来给?沈无?庸做妾?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只有沈无?庸伏跪在地?浑身?颤抖。
承正帝好整以暇地?问:“哦?哪个官家女子,说来听听,若属实,皇伯父一定为你做主?!”
沈芙笑了笑,磕了一个头,慢声说:“我母亲,乃是前?兵部尚书文容章之女,文言君!”
罪臣之女,也是官家女子!
随着?沈芙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偌大的金銮殿里鸦雀无?声,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竟然是文氏……那个勾结北翼被灭族的文氏!这沈芙是文氏后人?她是疯了吗,不好好藏着?还敢上殿击鼓鸣冤?
承正帝豁然站起身?,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很快闪过一丝慌乱:“文氏?!!!文氏竟然还有活着?的人?通敌卖国的叛徒竟然漏了你,来人,来人,给?朕——”
“陛下且慢!”沈芙连忙大声道,“我文氏一族忠心耿耿,绝不会通敌!还请陛下做主?,还我文氏清白!”
“胡说,文氏通敌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承正帝脸庞涨红,大怒!
“敢问陛下所说证据确凿是什么?”沈芙反问。
承正帝冷笑了一声,“大殿威严,你一个小小女子竟敢出言不逊触怒龙颜,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
“皇上这是心虚了?”沈芙大笑了一声,“竟连我的话都不敢听完?我倒是也想?问皇上一句,这么多年你过得可心安?”
“放肆,放肆!”承正帝脸色铁青,“竟敢出言犯上,居心何在?!来人将她拿下,死伤不论!”
金銮殿外忽然围了一圈精兵。
“我看?谁敢!”
燕瞻忽然站出来,来到沈芙身?前?,直视承正帝:“我妻手中握有证实文氏蒙冤的证据,皇上不看?反倒着?急忙慌杀人灭口,是心虚,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承正帝双目几欲突出:“燕瞻!你这是逼宫?!”
燕瞻:“臣,是要?皇上还天下忠臣一个清白和公道!”
对峙中。
大理寺卿陈云礼忽然站出来,恭敬道:“世子妃本是文氏罪臣之女,属嫌犯之列,若要?为文氏鸣冤,按照律法,要?先上刑以证其心!”
承正帝顿时平静下来,冷笑道:“朕倒是忘了,该上何刑?”
陈云礼:“十指连心,该上拶刑!”
“好,好,来人,上刑!”承正帝看?着?燕瞻,暗藏威胁,“这刑罚连心,若是不小心可就是去了半条命!”
很快,指伽的刑具就被抬了上来,行刑的侍卫将沈芙纤白的十指分别放进夹板中。
虽然还没有收紧,但那硬冷的刑具贴在沈芙手指的皮肤上时已?经让沈芙隐隐闻到了那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上面干透的暗红血迹令人直接感受到接下来会有多痛苦和残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