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兵部尚书天天迟到,连带着整个朝堂迟到的人明显增多。 不待众人多想,眼前已然到了勤政殿,众人便止住了话题。 众人心中疑惑,抬眼一望,只见龙椅上坐着一位身姿端正,头戴冕旒,身着玄色龙袍的人影…… 还有压根就不相信陛下会早来,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太好的,对着上方喝道:“谁人如此大胆敢高坐于御台之上!” 跪在旁边的刑部侍郎抬眼一瞄,发现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刑部的老尚书。 “什么……陛下!”刑部尚书眼睛都瞪圆了,被风雪冻麻木的大脑也被当头一棒敲醒了。 就在这时,后面又有声音传来:“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人来一波,跪一波,不得不说,大家都算着时间呢,最晚到的人,也没有晚过半个时辰…… 还站着的,只剩下了梁太傅、淮国公等少数几位。 食乐手中拿着刚刚记录的名单,听到陛下发话,他走到御台边缘,面向百官,按照纸上的记录,逐一念诵道: “兵部冯侍郎,迟一刻,依律当罚俸一月,杖责一十。” …… “刑部许郎中,迟两刻,依律当罚俸两月,杖责二十。”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名字和处罚被念出来,大雪寒冬跪于殿中的人,额头上竟都冒出了冷汗。 “吏部赵侍郎,迟三刻,依律……” 最后一人的名字与处罚宣读完毕后,食乐顿了一下,又道:“依律,三品以上无故迟到者,杖责加十。” 罚俸禄还好说,被当众杖责,先不说他们的身板能不能承受住,只说这么来一次,他们日后哪还有脸在朝为官啊…… 先前,江存度自己日日迟到,对官员也很宽容,只罚当日俸禄。 江存度看着下方跪倒的官员们,徐徐开口说道:“先皇勤政二十余载,从未有一日懈怠,朝中诸卿奉令承教,也多夙夜在公者。” 群臣:“……” 陛下先是带头迟到,后又轻罚其他迟到者,放纵迟到行为,等他们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陛下却突然收网,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了…… 群臣不住在心中哀叹,对陛下的怨念都要化为实质了。 齐铭哀怨地瞄向前方,看着少数站立的几人,兵部尚书就在其中。 可眼下是怎么回事?齐铭只听说过坑爹的,今日他却亲身体会了什么叫被爹坑…… “讲。”江存度道。 “自先皇时起,每逢雨雪等行路难的天气,群臣早朝便多艰难,一些居住较远的官员,甚至丑时就要起床赶路。” “凡此种种,无不言说过早上朝的弊端,昔日,陛下曾言改早朝至巳时,臣与朝中百官愚昧,未能领会陛下之仁慈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