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也不在意,这才有暇与许恒几人说起话来。
许恒看得出来,他是个擅于交际的人,但非那种长袖善舞、钻营有道的类型,而是给人一种温和、真诚的感觉。
他不禁想起陈太极来,直觉这两人有某一面,十分相似,但在本质之上,却又大不相同。
正想时,堂间忽然传来喝采之声,有人击节叫好,有人从乐师手中接过琴器,奏起激昂的曲调……
许恒不禁循声望去,只见堂间有两人相对而视,结了个印互相一礼,便各一声轻喝,齐齐放出了一口寒光烁烁的飞剑。
原来是有人起了兴致,在这堂间便要演练一番飞剑之术。
何天云见状,不由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两个师弟才习飞剑,不过小有所成,便总按捺不住显耀,几位道友万勿介意。”
“道兄哪里的话。”孟浮生微笑道:“习剑术者,理应有些锐气。”
两人谈论时,堂间已经开始演练,许恒还是首次见到玄光修士御剑比斗,顿时凝神去看。
只见两柄飞剑在半空之中,周旋不定,游走飘忽,似乎都对对方剑路十分熟悉,一方变招,另外一方立即便会随之变化,眨眼斗了十几个回合,仍然不分上下。
许恒看着看着,不禁扬了扬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人的飞剑,都是破绽百出。
许恒看着两人斗剑,看到的不是他们的百般变化,而是每次变化之时,随之产生的不同破绽,心中不禁便想:“若在此时,我以剑刺此处,不便破了么?”
可是他还没有学过剑诀,就连剑术学的也是基础的架势,真能破得了这真正的飞剑之术?
他皱眉想着,将食指在酒杯之中蘸了一蘸,便在玉案之上,对照着两人的剑术演练,画起各般解法。
他越画越快,心中似也在变得清明,甚乎隐隐看见了那两柄飞剑的下一步动作。
许恒终于隐隐意识到了,《初窥门径》讲述的,哪里是什么‘剑术基础’?
那简直是剑术的完整框架,而无论飞剑,还是手中的剑,至少在到一定境界之前,都还在剑术的框架之中。
而柳道人的那一剑,教会他的,就是——
一剑破开这个框架。
“唰——!”他在案上猛地画过一条直线,堂间的剑便忽地一招白虹贯日,刺破了对方剑光。
“哈。”许恒眼前微微一亮,堂间的剑,当然不是被他的剑诀掌控着,使出这么一招白虹贯日,可是他们的变化,果然完全在他预判之中。
“好剑术!”“妙啊!”“不愧是琼华派的高徒……”
许恒听着堂间的嘈杂之声,微微勾了勾嘴角,轻轻抹去案上的酒水,回过头来,却兀然对上了一双柳叶似的双眸。
何天云饶有兴致地从他案上收回目光,朝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位玄微派的师弟,眼光好生犀利,不知学的是什么剑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