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心中微微一竦,阴子师去往湖中,竟是为了夜会坊市之主?在联想漫天流言,若说没有其中阴私,实在不太可能。
不过念头一转,阴子师那么大的阵仗,实在也不似是密会……也或者,是他有意将这‘密会’,透露出了风声。
许恒如此一想,自己撞见此事,还能全身而退,也就变得合乎情理起来。
长孙老道不知许恒心中所想,面色凝重道:“师弟,此事兹事体大,你切不可以再与他人言说。”
“师兄放心,我自省得。”许恒无意深度揣测,阴子师、甚至坊市主人有何算计,自然也不会想去宣扬,收起了杂念,接着道:“总之,应州已经不是清修之地,我却不愿久留了。”
“哎,如此也好。”老道长叹一声,说道:“师弟需要什么丹药,只管与我说来……对了,离了应州,你欲去往何处修行?”
长孙老道待许恒颇诚,许恒也没隐瞒之意,便道:“我听说,东海蓬玄派,年末会开法会招收门徒,有心前去碰碰运气。”
“东海蓬玄派?”长孙老道有些讶异,像他们这种在启明院中学过法术,却又下了山的人,多半是‘不堪造就’的,想要转投蓬玄派这样的仙门大派,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念头只在脑中转了一转,老道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沉吟道:“想去蓬玄派,可都不是一件易事。”
许恒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也略略打听过了,蓬玄派虽在东海,但与丰朝的‘东海’,可不是一个概念,据说那是一个昌盛的修行界海域,想要去到那里,先不谈论时日,至少凡俗之中,是绝没有船只能够到达的。
不过既然能够打听的到消息,就代表两方还有往来,许恒身上揣着近百枚法钱,届时再寻办法倒也不迟……
想到此处,许恒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师兄久积德望,人脉广泛,可有门路引介?资费却好商量。”
“哎,师弟高看老道了,我又哪里来的这般门路。”老道摇头苦笑,不过说着说着,倒是停了下来,目露思索之色:“咦,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许恒眼前一亮,问道:“有何办法?还请师兄指点。”
长孙老道犹豫道:“我认识一个朋友,是滨海贺家负责丹药采购的人……”
这滨海贺家,是丰朝地界的一个修行世家,做的便是与海上修行界通商、往来的生意,长孙老道说他相熟这人,或许可以帮到许恒。
“不过最近,我与他也遇到一桩麻烦。”老道叹了口气,说道:“他向我预定了不少丹药,给了定金且不去说,交付时日也已近了,可是我炼丹需用的药材,却是出了差错……”
老道说他向应州北面,一群靠着在山中采药以供修行的人,购置了一批药材,可是迟迟没有送到,托人打听之下,这才知晓竟是遭了劫道。
“那人竟还放出话来,要我去赎药材,简直岂有此理。”长孙老道说道:“若真依他之言,我这一张老脸如何还在应州地界挂得住?”
“好在老道炼丹快数十年,人脉还是积攒了些,已经寻了几个帮手,准备前去讨回药材。”
“若是此行顺利,我将丹药炼成交付之后,再替师弟引介朋友,也就顺理成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