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抬手,贴到周律沉额头。 烟被周律沉扔了。 区区一包烟,周律沉隐忍过的,沈婧并未全见识。 可又怎样,但凡周律沉想做的,底线之内,还是会拿开那层条条规规的枷锁。 隐忍这东西,还不是得分,在他眼里,够不够份量。 沈婧上下打量周律沉,“别是得了什么绝症,医生不给你抽烟。” 沈婧笑嘻嘻,“见过。” 他要是有什么问题,周家比她还慌。 泰和中院本只有一位做饭的保姆,自他们结婚,周律沉就招过来照顾她,免得她早上找不到衣服。 周律沉不需要庄明,他不压其他人都算好,圈里清楚姓程的下场,捧杀捧杀,捧没了。 两个人独处的时光变多。 沈老爷子:“我要是哪天走了,别让她再遇见冯建。” 老爷子问,“几天回来。” 沈老爷子一句‘也好’,伸手动棋,袖口微微收了几分,那根红色平安绳暴露眼皮底下。 这一局。 沈老爷子突然发现自己差点走入死局。 周律沉声音淡静,“我打算让她入沪市的户口,即便日后这边的周家有什么风向,都殃及不到沪市周家,也不会让沈家平白被跟着一条船。” 沈老爷子不在意这些,周家门清风气正,老天自有眼。 周律沉啊周律沉,外面说他风流猖狂,可他做事总留一手顾全大局。 听着,周律沉放下茶盏,抬了抬眼皮,视线落在沈老爷子身后的姑娘。 被盯着看,沈婧莫名其妙有点发怵,眼皮一跳,瞬间撞进一双冷淡无澜的眼睛。 周律沉嗤笑出声。 三月十五。 清晨醒来,沈婧枕边空无一人,大床正对整面落地窗采光。 人走得无声无息。 下雨天。 周律沉回曼哈顿,没让她送去机场。 谁要天天和他在家里滚。 工作闲暇。 周老太太不怎么爱说话,即便如此,两个人交流无障碍。 夜里回泰和中院住。 不知道心情的原因还是什么。 到午餐还是没胃口,保姆刚来一个多月,还以为这位胃口挑剔的太太不喜欢自己,做晚餐时小心翼翼,花费心思给她弄许多开胃小菜。 笑起来,“阿姨,这个好吃。” “您喜欢就好,我明天继续做。” 那晚,头回,多吃了两碗饭。 直到那盆奶白的鱼汤上桌,她立马跑进厕所。 沈婧手撑台面,看镜子里的自己。 结婚后。 有这本事,出门刮彩票得了。 好十几分钟里,沈婧双手抱臂,靠在墙上发呆。 算算日子。 一招即中。 周二公子真的就是挺…厉害的。 指间蜷缩了下,收回,摁灭手机屏,不想打扰他休息。 去的是西区的医院。 确实有了。 还是胚胎。 一顿忙活,已经夜里9点。 住四合院里的周老太太早早睡下。 沈婧侧身,看了眼站岗亭。 沈婧上前,极小声地说,“好像锁了,你开个门。” 沈婧这才能进四合院。 随后,芳姐让她稍等,回屋询问,“小丫头来见您。” 老太太本来睡下,又不得不坐起来。 老太太没什么表情,“沉哥儿娶这丫头回来就挺莽撞,她总喜欢夜里鬼鬼祟祟地来,她是不是又想吃松子了,给她给她,让她回家睡觉。” 沈婧第一回来是过来送点心,生怕她这老太太没见过好吃的那样。 芳姐取件暗色披肩,轻轻套在老太太肩头。 老太太穿鞋,总是面无表情的淡静淡然,“见我也开心?” 芳姐弯腰伸手臂。 老太太刚走到外屋,还没来得及坐好,随着翠微阁的灯光全部耀亮。 “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