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今年他忙,拖到除夕夜。 周律沉坐在倒福字屏风后,一如往常陪老太太聊天。 这顿团圆饭,老太太吃得开心。 老太太一路送他出门,雕梁画栋的长廊,肩并肩。 周律沉笑得愉悦,“您放心。” 他始终松弛散淡,“你们给配的车,我哪敢放肆。” 老太太逐步放慢,“记得提前去机场,今晚可不要误了航班,知道吗。” 黑色轿车,离开胡同巷。 08、09年的这儿,到处是烟花绽放。 “你明儿就去瑞士,你不来找我?卧槽,周二公子,你这个点睡觉,是有妹妹在酒店给你暖被窝了?”谢钦扬蹦的话比谁都骚。 “那么大,哪儿啊。”谢钦扬说。 六环外的京郊民宿酒店。 沈婧坐在火堆旁,吸溜牛奶,看着谢钦扬进来,暗戳戳骂着破手机、破手机。 她问谢钦扬,“拉我来干嘛,就喝奶啊?” 被迫坐2小时的车到郊区,还是谢钦扬拚命打电话催她出来,今年的跨年夜。 谢钦扬手搭在脑袋后,审度她一眼,“傻啊,我上你家桌子,你还害羞,躲房间睡觉,新媳妇啊。” “你家老头防我。” 谢钦扬收回手臂,示意沈婧看去的人群,“看见没,那边穿粉色短裙的,谢家给我找的相亲对象。” “这也能叫漂亮?你肯定没见过太多漂亮姑娘。”谢钦扬淡带讥诮。 “这都拒绝?”沈婧觉得谢钦扬没眼光,扭头,“你要出家啊。” 沈婧微微笑了,“那去呗。” 沈婧噗嗤一声,家里小的一向得宠,家业不用管。 下着薄雪,民宿靠河,大得沈婧走不完,走去后山坡放风。 交谈声极低,他们好似在等着谁来。 看起来都是30岁的老男人。 周律沉的身影,闲庭信步地走进2号院。 茶香飘渺里,几位贵公子接连起身迎人。 周律沉弯臂里的西服交给侍童,“给我送行?” 周律沉轻笑一声,接过茶杯。 周律沉无趣地站在花岗岩墙台,滑动煤油打火机擦轮,点烟。 他动作顿住,叼着未点燃的香烟,往露台下方一睨。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美人独站薄雪里,裹着厚厚的白色毛呢大衣,搓着小手哈气,接过谢钦扬递给的仙女棒。 燃半分就熄灭,她的面容随之匿在模糊光影里。 ——有什么好看的,污染环境 周律沉转身,手里的烟折断扔垃圾桶,情绪没有波澜,身后的烟火光线泯泯灭灭洒在他背影。 出口处,贵公子离去背影,浑身沉凉的气息,新年于这位贵公子,倒像是可有可无。 京市跨年夜绚烂的另一头夜空。 私人专机前往瑞士。 空姐推茶点过来,在他面前的工作台摆好,弯腰在他身侧,轻声,“欢迎登机,将是20小时的航程,您若有什么需求,请摁服务铃。” 空姐走去一旁调好合适的冷灯光线,方便他工作。 周律沉甩了下钢笔,蹙眉。 他声音轻淡磁性。 好一会儿,空姐取来墨水放好,双手礼貌伸出,“周先生,我来帮您吧。” 周律沉合上合同,扭开纯铂金製的钢笔身,放好,对准瓶口认真吸墨,微微抬起的手臂,衬衣袖口露出一截精壮的手腕,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缓和又清贵。 他不紧不慢开口,“到瑞士再回,不影响飞机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