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沉是在半夜到云鼎,打开灯,沈婧一个人坐在地毯剥橘子吃。 衣服还是宴会那件白色丝绸吊带,在她惊讶那刻,肩上的羊毛毯微微滑落。 男人逆光而立,站在她身后,黑色衬衣的领口松散敞开,往下,铂金纽扣勒得他胸肌膨胀。 幻觉。 她咬一瓣橘子,吃完,痴痴望着落地窗里的男人,“他那天要是到苏城解释清楚,我说不定就不生气了,我多好哄的人,多有大气度,说不定不和他这位贵公子计较了。” “分明在给他最后的机会,他都不珍惜。” 周律沉一言不发,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手从箱子里拿橘子给她剥。 “他不跟我说话,眼睛冷冰冰的,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 转身,她伏到周律沉大腿,抽泣的动作,肩膀时不时颤动。 她张开嘴巴咬进去,还嘬了一下他的手指。 一隻小手扯他西裤,“阿沉。” 沈婧很少叫他阿沉,自知道是文昕爱叫的专属,她就计较,回回直呼大名。 “不走,洗手。”他淡声。 他去洗手,她又在吃橘子。 吃到酸的那颗果子,她整张小脸瞬间拧在一起。 “我看到了,看到你抱她。”她脑袋埋在他怀里,“我全听到了,她责怪我。” “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你。”她小手缠紧男人紧窄的腰,满腹委屈的吐露心声,就想着占为己有,“什么样的方式都不行。” 周律沉没回答,将她摁在沙发吻得投入,手臂强势揉紧她身子,近乎毫无缝隙的贴合,手指勾断她的吊带下拉。 她像剥干净的瓷娃娃般在他手心,酒精泛红的脸颊韵出的味道更艳了。 触感真实。 过于熟悉他的霸道,沈婧才发现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的周律沉。 “周…唔…” 她越哭越厉害,眼泪溢出来。 毫不怜惜。 … 这么一来,她缩在沙发角落一身狼狈。 “你就是坏。” 她气了,可在周律沉面前,她都没什么杀伤力。 周律沉捡起地毯的西服衣服丢在她怀里,冷淡道,“哭没用,你逃得了吗。” 她抬起手想甩他脸上。 他皮肤白皙,侧脸至下颔骨很快留下一条指甲痕,血迹隐约溢出,轮廓清晰的下颔线凭添几分血色的靡艳感。 “疼吗。” 她别开脸,看着窗外,“你活该。” 想啊,他身边的红颜知己不间断,可以不问他的过往情债,和她之后她隻想要隻属于她一个人的周律沉。 沈婧抬头,望他,“你心里有没有爱的人。” 他的话,天生洒脱,高人一等的从容。 他一生骄傲自负,商业规则和政治捭阖里,所求皆为周家利益,要他一起掉入情爱的泥潭醉生梦死,那真是天方夜谭。 情欲又与谁翻云覆雨,是权色交易也好,是骨子里的贪欲起玩心也罢,最终都不能和周太太三个字混为一谈。 她平静开口,“我怕的,很怕,这世上,有一种人不能和他们谈情说爱,比如周律沉,站在权位之上,为我所做的一切,把我最初建立的三观体系全崩,精神,物质,欲望,像毒株深埋,越来越想要,越得不到越想要,贪心到从不会满足,只要开心我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堕落吗。” 感情,周律沉没有。 “世上谁没有真心,凭什么你的值钱。”周律沉俯身,贴在沈婧耳朵咬字,喘息温热,不上不下吊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