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每天的清晨6点。 自沈婧来,显得没那么沉闷。 沈婧会在外头和小沙弥扫院子的落叶,时不时手撑扫帚凝视他的背影。 不明白她为什么爱笑。 小沙弥作单掌礼,“阿弥陀佛,谢谢。” “已有百来年了,每一回都是周家捐的善款修缮寺庙,免费给香客提供香火。”小沙弥说,“后门屋檐的琉璃瓦,有一块是已圆寂的方丈亲手刻下的周字。” “沈施主要看淡世俗贪嗔与金银浮华。”小沙弥抱起落叶筐,说一句。 对不起,实在看不淡。 本还休憩的周律沉毫无预警地掀开双眼,睇她。 周律沉瞧她手心,握扫帚能勒出红印子,斥她两句。 听到木鱼声敲响,她瞬间坐直,虔诚地合掌拜佛。 她一倒,睡得香。 午后气温干燥,沈婧身上裹得厚,头髮被热汗打湿黏糊在脸颊,嫌热,她极不舒服地把秀眉拧成一团皱褶。 风凉爽,那时候的沈婧是有意识的,哪怕知道周律沉不过闲暇时光偶尔的宠溺,她都认了。 “阿弥陀佛,诸法因缘生,因缘生故苦,因缘灭亦然。” 庄明想亲自来,但不是他的小姑娘,隻好默不作声,陪着听佛经,果然有洗涤心里罪孽的作用。 庄明印象里没有。 周律沉低声问起,“老太太知道她在吗。” 周律沉合上经文,抱起沈婧回西院。 住持歇了下来,抬手理袈裟。 住持能气什么,已经习惯,“有一种人隻不悔于己。” 贵公子送完人,还是回来听佛经,自顾泡着茶品,悠闲从容。 周律沉忽地笑出声。 沈婧是被傍晚的雷雨吓醒,难怪白日闷得发慌,雨说来就来。 打开手机新闻。 她起身,和小沙弥在西院煮晚餐。 “我去送伞。”沈婧拿了两把伞,走进雨中,前去主殿。 降温了。 迎面而来。 周律沉斜睨了眼庄明,庄明隻好把手里的黑骨伞放去角落。 “过来,周律沉。” 她就这么站在台阶下,手提居士服裙摆,黑色小皮鞋踩在浅浅水坑里。 周律沉手指夹着根未点燃的香烟,骤然换上另一种情态,慵懒的眼带了点笑。 她边上台阶,边招手,“下来。” “接你回去吃饭。”沈婧举高伞,一边手伸手伞外接雨。 经过佛殿后的法生殿。 她突然喃喃自语,“法生殿的排水系统好厉害,那么大的雨,屋檐滴水就跟帘子似的,隻涌进池子。” “为什么。”她好奇。 沈婧好像懂了。 沈婧眼眸一凛,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人。 可想想,他好像也没说错。 她侧身眨眼,“你是不是想占有我?” 她沉默望他。 庄明看着雨雾里并肩前行的男女,再瞧一眼被扔的伞。 待他们消失后,庄明弯腰捡回伞拍两下交给主持,“您撑。” 庄明有,沈婧还特意给他送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