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只听着,背靠吧台扫视场地一圈。 一场豪门联姻,周家肯来,那是认稳陈梁两家的喜事。 周家人轻抿茶,面不露情绪痕迹,半点不谈及自家二公子那点事。 谈权,并不谈钱。 有钱人,沈婧见多了,周家凭的就是权,不管旁亲还是直系,各行各业玩的是杀伐果断。 传上公众媒体又如何。 就这么的。 她身后的头顶。 法式穹顶的吊装灯,光影斑斓绚丽。 半截精壮的腕骨自西服袖下微露,镂雕机械盘的richardille腕表闪过微光,冷光灯映射,衬得他通身极为高级的轻奢冷感,像站在名利场的万人之上。 他姓周,这就免不了。 周律沉轻抬眼皮,卓绝浓黑的眉骨散了几分倨冷,不笑,不言语。 哪怕,他也亲自为她撑过伞。 周律沉转身,左手拿了一把糖,示意楼下的她拿东西接。 没几秒钟,几粒红纸包的糖果散落下来,精准落在托盘里。 场内有企业家看到那一幕也不敢多瞧两眼,那位太子的乐趣别乱看就是了。 一点情绪全挂脸上。 周律沉淡淡瞧着她的背影,轻掀唇角,“阿婧。” 奇怪喧闹人群和杯盏擦碰之中,沈婧照旧能清楚听到他的声音。 只剩奢靡灯影在摇曳。 一巴掌给你,再给一颗糖哄你,这很周律沉。 可面对今天周律沉的所作所为,她有情绪。 想到是好朋友的喜事,沈婧心绪平了又平,糖搁在原地,未动。 沈婧视线落在托盘,才发觉都是土耳其行文。 糖名,来自土耳其的快乐。 是他找给她的吗。 沈婧笑出声,“有什么好看,他告诉过你,我是他女朋友吗。” 简直了。 沈婧奇怪梁映宁明明是一个富家千金圈子,为什么和文昕玩不到一起。 沈婧没再问。 “你听说了没,陆思媛是彻底栽了,最近网上没什么热搜了,电影也被压。” 以为周律沉看不出来么。 周律沉德性那么浪,欲望又重,同一种口味能满足? “她就不敢学文昕的风格。”梁映宁是这样觉得。 沈婧说,“文昕的风格,她是学不来的。” 人间公主那款。 这时候,下午2点钟。 陈仁军亲自过来邀请梁映宁。 梁映宁略显拘谨,奈何面对陈仁军威肃的气场不敢拒绝,笑脸相迎,“父…父亲。” 梁映宁接过红包,悄悄示意沈婧:好厚的 沈婧不慌不忙朝梁映宁敬酒:看到了 梁映宁笑着跟在陈仁军身后,缓缓迈步上台阶。 拖地的长裙礼服,湖蓝色的扇褶裙据,穿在金钱泡着长大的世家小姐身上怎会不瞩目呢。 沈婧心里为梁映宁高兴,一想到邢菲那边,笑意不知觉松散。 尽管逆子不出面。 在外人面前,给足梁映宁无限宠爱。 他不说陈家的人,他说陈家的孩子。 台下有上位者应话。 “聂局长过奖了,是梁家教女儿教的好,我这还是好不容易抢过来。” “正有此意,老了,碰不了酒。” “我早些年就想要个女儿,我太太不肯,哎哟,生儿子发现没用。” “投行界?”对这三个字,言语里充满不屑。 还是没有周家那位厉害。 自然,沈婧和陈仁军是擦肩而过。 就像两种不同世界的人,聚在隆重奢华的上流阶层宴会。 可她并不是要别人在意,而是知道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 不可能。 是所有人不谋而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