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存了三人而显得有些窄小的船舱内,一位俊逸男子正坐在椅上动作优雅地喝茶,男子身着冰蓝色上好丝绸的衣服,腰间垂着锦绣腰带与呈色上好的羊脂玉佩,漆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朗眉星目,贵气逼人,此人正是今日邀上船的客人,安国公世子段如谨。 “世子爷,我们一起乘船就是有缘,小弟对京城不熟,世子爷一直长在京城,不知京城有何好玩的?”甄文泽挤挤眼,凑过去坏笑着道,“京城的美人儿比它地档次高许多吧?不知哪家楼里的姐儿热情火热?” “真的?世子爷果然人如其名,好的很,好的很啊!”甄文泽高兴极了,想来几句成语夸夸段如谨,无奈腹无墨水,除了“好的很”根本说不上来什么,不过他脸皮厚,不担心被人嘲笑。 这个蠢东西,人家敷衍的客套话都听不出来,还沾沾自喜,捧着书看的甄文轩受不了弟弟现眼,起身拿着书出去了。 “外面黑暗,文轩贤弟莫非是要在黑暗中读书?”段如谨缓步走到船头处,在甄文轩身边坐下扫了眼对方手上的书调侃道。 甄文轩没想到堂堂世子也跟着自己走出来,并且表现出亲近之意,愣了片刻后道:“只是出来透透气,不曾想将书也拿了出来,让世子爷见笑了。” “世子爷说笑了,在下考过一次举人,名落孙山,不知遭了多少耻笑,现如今虽每日都在刻苦研读,但总觉读不到精髓,前途无量不敢想,只盼能在而立年前考中个进士,在下便无憾了。”甄文轩话语中隐含着一丝不甘,他考不中并非是笨或不用功,而是有小李氏在,他就寻不到名师,被耳旁风一吹就真的认为长子无用的父亲又指望不上,一切只能靠自己。 甄文轩闻言双目一凛,毫不犹豫地道:“不会!一次不中我会考第二次,二次不中我会考无数次,考到中的那一天!” “好!”段如谨满脸的欣赏,抬手重重拍在甄文轩肩膀上大声道,“文轩果然有大志气,段某向来欣赏有志之人,方才我看了你的文章,发现行文踏实有余灵气不足,若有名师指导,以你的刻苦成绩定会突飞猛进,回京后我举荐你拜在王中志老先生名下如何?” “对,王老先生收徒条件很苛刻,品行不端的不收,喜好玩乐的纨绔不收,来拜师的要通过他的考试方能如愿。段某只是举荐你,到时能不能顺利通过要看文轩你的表现了。”段如谨见甄文轩激动莫名,心头甚感满意。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段如谨起身握拳回了一礼道:“文轩客气了,能否成事都要看你自己的实力与表现,段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想通这些他是打心底要结交安国公世子,不仅是因为对方帮忙了,就单以同是文人的身份自己也想结交。 段如谨闻言,俊逸的脸上表情颇有些复杂,叹道:“本世子是……运气使然。”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关系近了很多,聊着聊着到颇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意。 陶言真并没有走出来,蹲在水缸后翻白眼:“本姑娘习惯睡前来这里坐坐,谁想今晚出来时发现地被人占了,若是寻常人本姑娘早将其赶走了,但换成世子爷情形就不同,只能本姑娘屈遵迂贵一下随意寻个地窝会儿算了。” 窝了大概十五分钟,甄文轩没发现她,却被个“外人”发现,还被误认成花痴了,陶言真叹气,就算她真想看美男子也不可能花痴到大晚上的来个“私会”,这个时代不比现代,她不得不注意。 “谢谢了。”陶言真站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来到船头,无视段如谨离开之时对她的打量。 陶言真坐在甄文轩他们坐过的地方,拖着下巴想事情,白天窝在舱里抄书,外面总有人,不适合待着,只在这时大家都在舱内才算是最安静的时刻,适合思考事情。 长房的人几年来生活得好好的,突然间二房的一家子回去了,那些人会不会有家被占的排斥感?就算大伯大伯娘夫妇不这么想,但他们的子女就不 陶言真对新的生活环境不期待,不过对于小白菜兄妹来说是好事,安国公世子有意结交甄文轩,可以想来以后甄文轩的前途无量啊,她要不要去巴结巴结这个对自己很有成见总不拿正眼看她的异母兄长? 陶言真想了很久,决定要不顾小李氏的恼火去讨好甄文轩,想讨好甄文轩不难,只要善待小白菜,让小白菜接纳自己的话,那个异母兄长也会慢慢被她拿下! “二姐姐笑什么呢这般开心?”陶言真走到甄桃嫒身边坐下,笑眯眯的很温柔地看着她。 “二姐姐,你纳的鞋子掉地上了。”陶言真善意地提醒。 看着甄桃嫒羞赧的红红的脸蛋,陶言真觉得太萌了,十六岁的小姑娘在现代刚高一,还是学生,脸红红的甄桃嫒看起来讨喜极了,陶言真眼睛直冒星星,赞道:“二姐姐,你脸红的样子好漂亮啊。” “好好,都听二姐姐的。”陶言真知道小白菜心情好是因为甄文轩被安国公世子举荐的事,定是她在外面透气之时甄文轩告诉小白菜的。 两人在一张床榻上睡,前两晚两人睡觉时很少说话,睡觉时两人也是背对背睡且离得较远。 陶言真陶醉在软玉温香抱满怀中,闭着眼愉悦地道:“二姐姐放松,夜里凉,咱们俩抱着睡取暖。” 甄桃嫒哪里放松得了,身体一直僵着,耳边听到陶言真睡着后匀称的呼吸声,她怎么也睡不着,想轻轻推开身上的束缚,无奈刚推开一点便又被缠上,陶言真连睡着了都不忘霸着她。 难道是因为哥哥与安国公世子相谈甚欢的事?如此到也说得通,因为哥哥与安国公世子交好,三妹因为此事善待自己也情有可原,但如此反应与她了解的三妹不一样啊! 事有反常即为妖,甄桃嫒越想越惊慌,总觉得陶言真行为诡异,动机不纯,不知道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 这边甄桃嫒睡不着,那边厢亦有人没睡着。 想起先前随从对他有意结交甄文轩的事感到不解,段如谨当时的回答是看此子为人正派且用功好学,于是想帮把手。 既然甄文轩注定要成为老师器重的弟子,他何不推波助澜一下,如此一来不仅哄得老师开心,还能得到必成为人中之龙的甄文轩感激,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明明应该死了的甄家三小姐,怎么活下来了?还大咧咧毫不知羞地半夜跑出来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