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囿明知他根本等不到那一天,却还是想给自己找个盼头似的脱口而出道:“那你等我。”
仇彦也不知只是为了安慰他才随口答应,还是真的打算为了他这句话努力一把,不假思索道:“好。”
到观居堂前时见洗孤清已在外面等着了。
“晚辈来迟了。”仇彦两步跑上前道。
洗孤清一见他的脸色就知他昨日离开后体内的怨气又躁动过了,必然是因为祝灵囿的缘故,原想要提醒叮嘱他两句,但看他的神色还算轻松,应当已经把问题解决清楚,便也作罢了。
从玄清山到阜安不算太远,上一回仇彦和祝灵囿一起去看望老师时,徒步赶路算上路上休息的时间总共也就花了七日。
洗孤清带着仇彦御剑而行日夜兼程,头一日卯正时分出发,第二日寅时未到,两人就在云端之上远远地看到了皇城的兰宫桂殿。待略微靠近之后仔细瞧去,就能看见宫中巡夜的侍卫尽皆缟素,果然如信上所说,先皇已经驾崩了。
洗孤清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来了,御着长剑轻车熟路地飞行到停灵的梓鹫宫上方便停了下来。两人十分默契地一齐从剑上跃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屋脊上。
随后洗孤清将佩剑收回,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铜镜,铜镜上刻着当年参与封印的仓钧派掌门留下的的预设法阵。他略一催动灵力,法阵上的各个阵点便同时亮起,随后以铜镜为中心放射扩散出去,将整个梓鹫宫笼罩在法阵之内。
“镇魂玉生效的十日之内,梓鹫宫从亥时起便开始戒严,宫中守卫也一律只能在法阵范围之外巡逻,直到卯时才解禁。大行皇帝于你而言身份特殊,我便不同你一起下去了,你若有什么想说的话可放心去。”洗孤清道。
仇彦点点头,从屋脊上一跃而下,走到紧闭的宫门前。
只见梓鹫宫的牌匾之上挂着苍白的丧幡,廊下点着两盏孤魂野鬼似的白灯笼,周围一片寂静,和他当初从澧山初回到王府时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上一次从头到尾都是尤氏为除掉他编排好做给人看的一出戏,葬礼是假的,葬礼祭奠的人也是假的,而这一回却真的是逝者已矣了,并且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父子缘薄的生身父亲。
仇彦不由得有些心情复杂,他站在廊下停留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
第92章
灵台上的长明灯被轻微的门风带动,不太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偌大的棺椁就停放在大殿的正中央,显得肃穆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