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接着把酒递给郎中,趁着他清洗伤口的时候赶紧把祝灵囿扶起,要带他去隔壁间歇息。祝灵囿不放心,一定要守在旁边看到仇彦平安无事为止,伙计拗不过,只好扶着他到桌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就按着郎中口述的药方去煎汤药了。
祝灵囿在一旁看着郎中缝合,想要上去看却又不敢,生怕自己见了会受不了。如坐针毡地狠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感觉好像每一针都扎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郎中才把伤口处理妥当,伙计也煎好了汤药小心喂下去了。祝灵囿在一旁缓过了劲,撑着身子走到床边,哑着嗓子道:“我师弟怎么样了?”
郎中头一次给仙人医治,胆战心惊得出了一头的汗,诚惶诚恐道:“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这出血量太大了,命是暂时保住了,只是……若是他今晚能醒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若是醒不来……”
祝灵囿明白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点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多谢郎中。前头还有别的病患在等着,你先去忙吧,我守着他。”
郎中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让他有什么事只管叫他,知趣地叫上伙计回到前堂去了。
等两人带上门走后,祝灵囿拖着两条腿坐到床边,看着眼前人面色苍白毫无生机,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几乎辨别不出来,看上去和死人没什么分别。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俯下身子凑到仇彦的胸前听一听他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的心跳虽然缓慢又低沉,不凑近了听都听不出来,可依旧是在平缓跳动着的。
这颗心还在跳动着,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祝灵囿想,抬头看着他昏睡中紧闭的双眼,想着他每次就是用这双澄澈的眼睛看得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明半个时辰前这双眼睛还在望着自己,他却已经开始怀念了。
祝灵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守在床前,一直握着仇彦的手腕时刻感受着他的脉搏。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床上躺着的无知无觉的人的确还是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到了傍晚的时候,周似锦带着其他人寻着他身上的玉髓找来了,说明来意后被伙计领进了后院厢房中。众人一进门就看到祝灵囿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眼睛都失去了神采,胸前的玉髓也全然黯淡了下来。周似锦从没见过他这样,站在一旁犹豫了好一会才出声。
“师兄,仇师弟他……怎么样了?”
祝灵囿头也没抬道:“血止住了,只要今晚能醒来就没事了。你们呢,都还好吗?”
“我们都没事,只是杜岳华还是跑了,江浸月也被流景和陆影带回仓钧派了。”王禹回道。
祝灵囿猜到了会是这种结局,默然不语。
周似锦看着床上仇彦苍白的面孔,顿了顿沉声道:“这次……这次多亏了仇师弟,若不是他及时拦住了江浸月,只怕我们都会被困死在那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