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掌南域三州,开国建宗,怎么到了太师这儿,反倒是舍不得了?”
江彻直视着远方的威严身影,没有多少动怒之意。但闻太师却是隐含怒气:
“你当真要不顾天下生灵,决意谋反?”
“谋反?太师这句话又错了,失败的人才是谋反,若江某日后打上京城,建国称帝,那本王身上的称号则是天命所归。
至于天下众生,若太师真的心怀天下,就该弃暗投明,背弃昏庸的姬文豪,让他归附本王,届时,给他一个安乐公也无妨。
如此,天下可安,万民可安。”
“竖子,狂妄!”
闻太师目光泛起寒光,显然是被江彻的言论所激怒。
江彻所言,皆是大逆不道之言。
身为朝廷的死忠,闻天仲决计是听不得的。
“闻天仲,江彻所言不错,姬文豪那小子可不是什么明君,不说与佛门勾结,打压吾等道门,单单是暗牟成圣,便是天地所不容。
而他成圣的法子,可是堪称魔道所为,你自诩朝廷忠臣,心怀天下,怎么也要如此忠诚于此等昏君吗?”
一旁的风无极顿时嗤笑一声,他可不像是江彻那般受过闻天仲的情谊,二人只能算是点头之交罢了。
“放肆,安敢辱没天子?风无极,你道门莫非真欲寻死乎?数百年前,你玄天无极宫也是人族抗衡妖域的支柱之一。
难道不知道妖域虎视眈眈?当今天下需要的不是乱世,而是一个大一统的皇朝,如此,方能抵御妖域的威胁。”
闻太师顿时怒斥。
曾经大周太祖起兵时,玄天无极宫可也是最先响应的几个势力之一,结果现在,却还是与朝廷走向了相悖的路。
“冠冕堂皇,闻天仲,贫道可不想听你在这儿胡言乱语。”风无极有些不耐,没什么兴趣与这样死忠朝廷的人辩论。
因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想法。
“数百年前,天下大乱,人族受难,是太祖横扫乱世,拯救万民,更是不惜一切代价,在天渊以死抵御妖域入侵。
尔等但凡是心怀一丝善念,就不该造反作乱,与青天教勾结,老夫更是不希望看到,我人族强者互相残杀。
风无极,只要你今日退走,老夫保你玄天无极宫不再遭受朝廷镇压。”
闻天仲沉声道。
人族的顶尖强者,总共就只有这么些位,即便是算上一些避世的老怪,也没有多少位,远远不及妖域的底蕴。
陨落任何一位,都是莫大的损失。
他此举倒并非完全是分化江彻身边的势力,而是确实站在大局之上来看待。
毕竟在他的想法中,此番江彻一方只有一位人仙,而他再加上须弥勒菩萨,则是足有两位人仙,足以碾压对方。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须弥勒那秃驴呢?贫道都大咧咧的现身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遮掩了吧?”风无极摆摆手。
对于闻天仲的话丝毫听不进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必要争论太多。
“阿弥陀佛,风施主还是一如始终的急性子。”风无极话音落下之际,远方的虚空中再度发生变化,一道道金光急速汇聚。
化作了一片金色光幕。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缓缓现出身形,身披袈裟,敞开胸怀,脸上的笑意食古不化,如同定格一般,显得颇有些怪异。
但其周身,却汇聚了无尽佛音浩荡。
正是仅次于燃尘菩萨的佛门第二,须弥勒菩萨。
脚下生出金光,他每走一步,都有金光铺地,显得很是张扬。
“死秃驴,你才是一如始终。”
风无极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目光在两位人仙的身上一一扫过,江彻再度转向闻太师,将埋藏在心底的一个困惑吐露了出来:
“闻太师,本王想知道,你让问剑道友所传的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今日你我双方,注定是有人要死在这里。
不必再遮掩了。”
众人闻言,均是将目光投向了闻太师和江彻,似乎有些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天仲凝视着江彻,皱了皱眉头,不过倒也没有继续隐瞒,直言道:
“当初天渊之战前,靠山神王意图献祭己身,而在献祭之前则是向老夫讨了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若有朝一日,天下大乱,陛下急召老夫还朝,希望我能拒绝。”
“那你为何又要前来?”
“心怀天下,不愿分崩离析,纵使背弃承诺,老夫还是要回来,至于那先天庚金之气,则是老夫违背承诺的代价。”
闻太师沉声道。
周围的众人也都是面露异色。
姬成道身为皇族中人,要闻太师的这等承诺为何?
而江彻则是心下隐隐间,确定了一个猜测。不过当着众人并未表露出来,而是沉声道:
“太师可知,神王的真正的意思?”
“老夫不想知道。”
闻太师皱了皱眉头。
他其实早就想过这些,但得出的结论,却让他不寒而栗,因为姬成道可能也在推动着这一场大乱,背弃了皇族,更背弃了朝廷。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神王并非是不想让你平叛,而是不希望你这位为人族镇守天渊的功臣,葬送在这乱世之中,你回来,是在自寻死路。”
江彻凝声道。
“纵死无悔。”
闻太师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
江彻认真的点了点头,旋即一挥手,将血海珠内的伽罗菩萨唤出,转而直视起了须弥勒菩萨:
“事已至此,本王已无意再说什么,将先天离火之气交出来,伽罗可活,反之,今日便是她的圆寂之日。”
须弥勒菩萨双目一凝,一挥袖袍,一道炙热的黄色气流,宛若游龙一般在虚空游荡,赫然正是江彻的最后一道祭品。
“江施主,放开伽罗,此物予你。”
“既如此,那就一起吧。”
江彻神情淡然,随手一挥,将伽罗菩萨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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