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瓦屋山中看到的那句干尸,又是什么人呢?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安德鲁是隶属于外祖父一派的,所以他便没有杀害景窗舅父的理由了。 逃难(十一) 所以,我也条件反射地朝着身后望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重新转过头来,与竹疯子的眼珠子正好对上的时候,后脊背突然间就猛地一阵发凉。 竹疯子被我这么一喊,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像是瞬间回过神来那样。 竹疯子虽然回过神来了,但是整个神态跟刚刚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他刚刚在我的身后看到了什么。 “温伯伯,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将手中的水杯塞到了竹疯子的手中。 “周沧,你知道么,我们三个人此刻坐在这个地方聊着当年的那段往事,跟二十多年前我们去木斯塘之后,在以为老嬷嬷的家里借宿,老嬷嬷跟我们聊介绍木斯塘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你知道当年陈景窗为何要留在木斯塘吗?”竹疯子将手中瓷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之后才像是缓缓地回过神来了。 “当然是因为你身后这个陈家的娃娃。这也是我不惜破坏了温家祖宗的规矩,使用鬼门十三针给他疗伤的缘故。”竹疯子说道。 “你以为你身后这个陈家娃娃,就是余氏生的吗?”竹疯子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温伯伯,你这话,是在开玩笑的吧,陈默是舅母一手带大的,你在这里跟我讲他不是舅母的亲生孩子,这,这,请恕我无法相信。”我说着说着,情绪已经有点平复下来了,所以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说完之后,将原本握在手中的瓷杯朝我的手里一塞,然后整个人就直直地躺下去了。 我这想想,反正让他把故事说完,我也不吃亏的嘛,所以便说道:“温伯伯,你别激动,你先把故事说完,而当中所有情节的真与假,我再自己慢慢判断,行不行。” “温伯伯,我眼前特别需要知道这些往事,这对我之后的行动的判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所以就请您不辞辛苦将全部的事情都跟我讲一遍吧。”我放软了语气说道。 我的母亲,原来竹疯子也知道我的母亲,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跟我的母亲还很娴熟的样子。 “所以,景窗舅父就跟那个女孩子好上了吗?”我没忍住问了一句。 “既然这样,那陈默是哪里来的呢?”我追问了一句。 “怎么了呢?”有点急切地问道。 竹疯子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来,用手指了指刚刚被他放在桌子上面的小瓷杯。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浅浅地呷了一口之后,又继续了刚刚的故事:“这个时候,我提议先回到木斯塘,等陈景窗治好腿伤之后,再想办法回去。但是,我们顺着原路走回去,去已经找不到原来的那一片土地了。” “在找不到木斯塘的时候,我便已经隐隐地察觉到了,不让我们走出喜马拉雅山的,也是夸父族人干的,他们就想要将我们困死在喜马拉雅山茫茫的大雪之中。”竹疯子说道。 “后来么?我们在那边又转了整整三天,没有食物吃的我们在严寒的气候之下,实际上大家都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就在我们觉得没有任何生路的时候,那个姑娘出现了。” “是的,就是陈家娃娃的母亲。”竹疯子说着,又看了陈默一眼。 “大山的深处,不是带你们回到木斯塘吗?”我有点好奇地问道。一遍,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夸父族人文明最早的发源地。”竹疯子说道。 我瞬间就从凳子上面弹了起来。 可是,陈默仅仅是发出了那一声低低的呻吟之后,又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逃难(十二) 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 我听到他这么说,也就又挪回了刚刚的位置。 我也被他的情绪给带动了,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 “夸父族人的祭坛,就是祭祀星盘的地方吗?”我焦急地问道。 “所以,为了救你们,她不惜闯入自己族人的禁地,真的是勇气可嘉啊。” 竹疯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居然在轻轻地揉着眼睛。 “姑娘告诉我们,每年的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喜马拉雅山脉的千年积雪就会融化出一条道路,他们的族人说,那是木斯塘在迎接神的到来,我们可以等到那个时候,沿着那一条雪融开的路,就能够走出去的。” “是啊,我们进入木斯塘的时候,才刚刚是初夏,所以要等到来年的二月二,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虽然时间有点长,但是祭坛里面却四季如春,有很多的野果和野菜,我们也不至于挨饿。可是,这半年的朝夕相处,却让陈景窗犯了错误。” “余氏是余家的独女,余家在东北的名气很大,非常的富有,原本作为独女就已经是养尊处优了,再加上她从小便身体不好,余家更加是将其视若珍宝般一直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着。所以,她嫁过来之后,专横跋扈,时间一长,陈景窗未免也就心生厌恶。再加上她一直无出,所以更加是疑神疑鬼,一直害怕陈景窗另娶他人。”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头已经有几分的明白了。 而成年之后,又娶了一个专横跋扈的老婆,在长期的被压迫之下,遇到了美丽可人,既单纯,又特别崇拜他的夸父族小姑娘,他的那道心理防线,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之下,很快就被击溃了。 姑娘怀孕了,舅父也不想回去了。 “但是,当时外祖父是跟着你们一起进山的,他能同意吗?” “既然是这样,为何陈默最后还是会养在了陈家呢?” “原来天火虫就在祭坛里面啊。” “所以,你们带走了天火虫吗?” 我又不能催促,只能静静地在一边带着,等着他将情绪调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