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周沧少爷,你和少爷就待在这船舱中不要出来,我到外头撑船去。”如嫂说道。 我看着如嫂钻出船舱的背影,听着沼泽地上面秋分吹过芦苇荡的声音,心中默默地祷念着:外公,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顺利找到温家,在云南顺利找到祭祀星盘的方法,我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可怕的组织捣碎,不要让其再为害人间了。 在小船的摇摇晃晃之中,我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竹疯子,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找你呢?”是如嫂的声音。 我立即就从朦胧的睡意之中清醒过来。 原本在如嫂的描述之中,我以为湘玉的父亲应该是一个粗矿的农村男子。 我没忍住就钻出了船舱。 虽然是刚刚入秋,但是男子已经床上了棉麻的长衣长裤,是褐灰色的。 怪不得能够培养出一个能在让斯坦福大学看上的女儿。 “许淡音用命去呵护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孩子吗?” “温伯伯。”我急忙喊了一声。 眼前这个男子,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甚至是带着犀利的眸光,怎么会是神志不清的人。 “如若我想袖手旁观,此刻我是在竹林里喝着小酒磕花生米了。”他淡淡地说道,顺带着将竹筏朝着芦苇荡的深处划了进去。“还是叫我竹疯子吧,这些年,这个名字挺多了,我早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就这样,我们跟在竹疯子的后面,在芦苇荡里头绕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渐暗,我们的小船,才慢慢地靠岸了。 陈默依旧是昏迷不醒,这一天,我喂了好多次水,他都喝不下去,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差。 我背着陈默,如嫂在身后扶着他,稍微减轻陈默在我后背的重量。 原本以为,背着陈默走山路,可能没一会儿我便会给累趴下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心不跳气不喘地一口气就爬到了竹疯子的家里头。 果真,院门一推开,就有一股淡淡的新鲜木材的香味扑鼻而来。 “荔枝木。”竹疯子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将他放到西边的屋子里头,你住隔壁的屋子。” “真是个疯子,搞得像是我们欠你很多钱的样子。” 好在,竹疯子也没有跟如嫂一般的见识,只是头也不回地就如了正屋之中。 刚刚背着他一直在小跑都没有觉得累,这会儿陈默从自己的背上下来,反倒是觉得气喘吁吁了。 “周沧少爷,您受累了,快喝口热水吧,这一整天都没有口热的东西入胃,可别把你也给累坏了啊。”如嫂的眉眼之间,满是心疼。 一杯热水下肚之后,我的五脏六腑像是冰块被热量溶化了那般,浑身上下开始大汗淋漓。 “温伯伯,”我立即站起身来礼貌地打招呼,生怕将奶奶的名声给败坏了。 他的话有点阴冷,听得我浑身的不舒服。 “你去厨房煮饭吃,周沧留下来帮忙。” 如嫂嘟嘟囔囔了两句之后,还是出去了。 “留你下来不是让你发呆的,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扒下来,”竹疯子冷冷地说道。 竹疯子看着一丝不挂的陈默,脸色微微有点变化。 只听他轻哼了一声,然后似是无奈地说道:“作茧自缚,从古到今,谁能逃得过呢。” 他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 可是,我憋住没有说出口,想再进一步地确认。 可是,竹疯子为何会与舅母用同一款的布包包裹那些银针呢? 逃难(七) “要用你的五滴血来润针。”竹疯子的眼珠,突然间就从陈默那里转移到我的身上,让我顿然觉得有一丝的不安。 “难道你们是真的以为陈家的沼泽地里头,真的是有水鬼吗?那些都是陈家老头编出来骗小孩子的话的。”竹疯子说了这话之后,嘴角居然浮现出一抹隐隐的微笑。 “当然是沼泽地。”竹疯子不知道在跟我绕着什么。 “这哪里会矛盾呢?竹疯子在这沼泽地的水里头,放了些东西而已,所以你手上所佩戴的那一枚却鬼丸,才会给你形成防御的作用,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啊,最可怕的鬼,永远都是人制造出来的。” 原来,却鬼丸是因为能够抵制沼泽地里头那些被外祖父刻意加入到里头的药物,所以我的身体才不会受到影响。 我被他和么盯着,有点不知所措,好像是自己抢了原本应该属于陈默的东西那样。 “没问题啊,别说是五滴血,就算是要给将我这身血都给陈默,我都心甘情愿的。”我说着,便伸出手来,还顺势将衣袖子给卷了起来。 我的心猛地就抽了一下,又是这五个地方。 因此,我现在一听到这五处地方,心里头不由得就会“咯噔”一下。 “谁说我打退堂鼓了,只要是能够救陈默,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是这五处地方如此的特殊,我哪知道你取了血之后,拿去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去救陈默。”我越说底气越不足,因此音量也相应地越来越小。 “哎,别别别,我刚刚,”我见到他好像不想给陈默治了,瞬间就慌了神,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我刚刚只是一时紧张,所以用词可能有点不当,请您别跟我计较,要怎么取血,就请您扎针吧,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布包里头的银针又重新地取出来,是一根大概有二十来厘米长的小银针,韧性很好,竹疯子将针头捏在指尖,整个针身都砸不断地颤抖着。 “没事,我这皮实肉厚的,耐痛,你尽管扎。”我说着,就要弯下腰,将自己脚上的袜子给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