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知道了,你让我给王叔带糕点,若是让爷爷知道了,他会吃醋的哦。”我笑着打趣奶奶。 我急忙提上了米糕,撒腿就跑。 王叔虽然早已经退休了,但是因为他的学识渊博加上经验丰富,所以博物馆一直返聘他,因而他也一直没有退出考古学的舞台,可能这一生都要为之做贡献吧。 我停好了车,提着米糕走到博物馆的门口,工作人员就认出我来,笑着跟我说王馆长在办公室呢。 “请进。”王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王叔,您在忙呢,有没有打扰到你啊。”我站在门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王叔,这是奶奶让我带给你的。”我将手中的米豆糕一晃,对着王叔一脸的坏笑。 他那一副有点慎重的模样,让我觉得有些许不解,不就是两盒米豆糕,至于这样吗?每年夏天,奶奶每隔几天都会蒸一大锅的,我现在都吃腻了呢。 我没想到那两盒米豆糕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功效,能让王叔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走这一趟的目的,于是,我也不扭扭捏捏的,直接就说道:“奶奶没有直接讲明白,但是我感觉,可能和她的嫁妆有点关系。” 原来,父亲找就知道奶奶嫁妆的秘密,所以我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会不会就是他放在那里的?可是他不是好几年都没有回家了吗?还是那东西就是奶奶放的。 或许说,放在我房间里的那三样东西所代表的三个地点,那只藏在探头后面的眼睛早已经知道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因而奶奶才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做。 “哪有,她的东西,都在你爸那里呢。”王叔说道,“她只是拜托我留意一下,如果看到类似于这种东西的文物,就把文物出土的地方跟她讲一下而已。”王叔说道。 “你奶奶那些东西都非常罕见,而且我所处的位置在考古界也不是在金字塔顶,所以能够得到的资源也非常有限,目前知道的,就是那方黄金丝帛是出自瓦屋山,然后那只镯子应该是来自神堂湾,还有一根骨笛,鄱阳湖曾出水过类似的。对了,你来看看,我刚刚的到的这一方帛书,这是我去徒步的时候,偶然在一个山里人家发现的,磨了好久才买下来。你过来看看,我觉得这上面画的那些小人儿,跟你奶奶陪嫁里那些金箔剪纸,好像有几分的相似。”王叔说着,就引着我走到了他那张办公桌的前面,指着还躺在桌面上的那方帛书让我看。 这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震,这帛书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一些小人儿,如果没有事先见过奶奶那些金箔剪纸的陪嫁,一定会以为这帛书是一套拳法,因为上面画的这些小人,拳打脚踢的,每一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 “这有什么,尽管拍吧。”王叔笑着说道。 在我的记忆里,应该是还有另外几样的,但是王叔却说没有,当初奶奶拿给他看的,就只是这几种而已。 在王叔那里磨磨蹭蹭了两个小时,除了得到那一套帛书的照片,其他什么都没有得到,按照王叔的话来说,奶奶那一盒子的陪嫁物,应该是在父亲那里,而且父亲也一直在寻找所有陪嫁物出土的地方。 我急忙问了一句,那人你们那个老同学是姓温吗? 果真不是湘玉的父亲,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当天晚上,我回到了周家老屋,已经将近十点钟了。吃晚饭的时候,奶奶曾给我来过一个电话,我跟她讲要在市里与一个朋友聚聚,所以奶奶就没有再催促我早点回家,而是默默地坐在前厅里等我回来。 “奶,”我朝着奶奶诡异一笑,“原来王叔也是当年下乡的同学之一啊,哈哈哈,他当年是不是我爷爷的竞争对手呢,我真心觉得王叔比我爷爷好像还优秀一点呢。” “奶奶,爷爷回来了吗?我可能明天就要出发去张家界了,走之前想跟爷爷聊一下,这次回家,还没跟他老人家好好地喝杯茶呢。” “奶,那我去看看。” “我知道的,奶。” 奶奶离开后,我简单地冲洗了一下,然后就去书房找爷爷。 “爷爷,”我坐在那张有点大的书桌的前面,与爷爷的位置正好相对着,老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也坐下了。 “爷爷,您同意吗?”在爷爷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根本不敢自作主张,尽管已经与安德鲁约好了,到了他的面前,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爷爷,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从来没有见到爷爷如此的沮丧过,突然间心里非常地难受。 爷爷突然间的真情流露,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来父亲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陪伴在父母孩子身边,都是在替我寻找星盘吗? “当年在上山下乡的运动之中,我、陈豫让、你王叔还有老余四个人被安排到了云南一个小村子里,也就是你奶奶的家乡。乡村的生活非常无聊,而我们几个人所带来的先进知识却吸引了村里的很多青年,包括你的奶奶。你奶奶当时作为族长的继承人,是自小就有接受一些传统教育的,所以她对于西方的知识更加感兴趣,因而经常来找我询问一些问题。这样一来二去的,我们便在一起了。没过多久,你奶奶便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候我也应得到了回城的名额,所以准备带着你奶奶一同回城里。但是许氏家族族规森严,再加上他们原本就背负着守护星盘的责任,害怕你奶奶会泄露家族秘密,因而在夏日的一个深夜,准备烧死你奶奶祭祀星盘。”爷爷说着,停了一下,眼睛望着前方的地面,像是陷入了遥远的记忆之中。 “我为了救你奶奶,带了红卫兵前来破四旧,在打斗之中,许氏家族所拥有的那个星盘被摔成了三瓣。” “最后一片,被老余捡了。就是这个老余,让这件事发生到了现在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也让周家几代人都深陷其中。”爷爷说道。 “因为老余曾经在一本古籍之中,见到过这枚星盘,也是因为那本古籍,他知道了这枚星盘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背后所带来的利益,足以让所有的人都不顾后果地往里面跳,”爷爷说道,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沧儿,你可以吗?” “好,沧儿啊,好样的,你与周蓝一样,都是周家的好儿郎。”爷爷说着,眼角有泪花泛出。 “沧儿,我暂时不能跟你说,等你在神堂湾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爷爷说道。 爷爷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就像当初让对手抱走周蓝一样,不然他那么烈的性子,怎么会让周家人受到伤害呢。 “沧儿,记住,你身边的任何人,如果是心中有鬼的话,那肯定就会经不住吓唬的。这件事走到这里,卷进来的人已经太多了,爷爷也老了,这些人的心里,到底怀了多少鬼胎,我也没办法准确地把握,所以,只能让你自己去判断。”爷爷看着我说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该让你知道了。” 我的心突然间“咯噔”了一下,感觉会让爷爷如此动容的,不是父亲就是周蓝,果不其然,老爷子缓了一会儿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调整情绪,然后对我说道:“我们已经好久没能联系上你爸了,而且,前几天你妈突然回来,将你爸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 “不好说啊,应该是凶多吉少吧。”爷爷说道。 “爷爷,我爸有多久没跟你们联系了?”我怀着一股不安的心情问道。 那一个多月前,与我视频通话的那个人,不是父亲吗? “爷爷,那你也早点睡吧。” 坐标图 我将罗汉床上的东西全都搬到地面上,然后把那些大概就只有我拇指大小的金箔剪纸一片片地摆在罗汉床上。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摆弄了许久,才将盒子里大大小小金箔人儿都摆放好了。 但是这个数量,似乎与我下午在王叔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一张帛书里面的小人儿的数目不同。 照片上的小人儿的模样与被我摆放在罗汉床上的那些金箔,乍看起来像是一样的,但是仔细观察下来,却发现他们之间的动作、表情等等都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