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喜欢冉白鹭吗?
这么多年一直等着她。
花洒的热水浇泄而出,晏桦闭上眼,不自觉想起江野下午崩溃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不想伤害江野的。
他从来都没想过伤害江野。
晏桦的心像是灌满沉重的铅水,每一次跳动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撕开掌心的纱布,仍由热水冲刷掌心已经开裂的伤口。
这一处还是两个月前毁掉向日葵的伤口。
好不容易长出一点新肉,又被划伤。
他在跟自己过不去。
晏桦推开洗手间的门,江野还是难以控制地看过去。
他整整齐齐穿着睡衣,柔软的头发乖巧地搭在额头,没有白天那般凌厉逼人,周身的气质都显得柔和。
江野不由得想起那张老照片。
照片上的晏桦和如今的晏桦重合。
好乖。
但是当江野视线往下,看到晏桦掌心那处不成形,糜烂的伤口顿时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他起身去拿了纱布和药水,“你明天要去医院重新看下这里。”
这根本不是划伤那般简单。
晏桦没出声,任由江野蹲在自己脚边,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伤口。
“现在去医院。”江野对医学知之甚少,但是靠近后才发现晏桦掌心的伤口实在可怖。
这不是他可以处理的。
晏桦收回手,仰着头毫不在意说:“懒得去。”
江野起身看着晏桦根本不在乎伤口的样子,苦涩道:“你要是还在生气,怎么对我都行,把我赶走都可以。”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伤害自己。”
江野从前只从李德峰口中听说过晏桦有多疯,不要命。
但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晏桦就像是从淤泥里长出的玫瑰,看似美丽,但是内里却早已腐烂,空洞,毫无生机。
江野则是在玫瑰干涸的躯壳里生长的种子,在他日渐成长的每一天,也给玫瑰带来新的生机。
两人早已共生,密不可分。
只要剥离其中任何一个,另一方也会随之枯萎死去。
江野拉住晏桦另一只没有伤口的手,将他拉起道:“去医院。”
看着江野担忧的模样,晏桦没有再拒绝,只是无奈说:“我总得把头发吹干了再去吧。”
最后还是江野帮忙吹的头发,他看晏桦还用受了伤没有包扎的手去拿各种东西,也不怕碰上什么灰让伤口更严重,他看得实在头疼。
晏桦的头发不像他外表那般凌厉,十分柔软。
江野此刻也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吹干头发,让晏桦去医院。
“你女朋友都不管你?”江野愤愤道。
晏桦尴尬地哦了一声,“没跟她说。”
他在想要不要和江野解释他和冉白鹭的事情。
可是解释了又能怎么样?
他又不能回应江野的爱。
晏桦在急诊科被医生臭骂了一顿,“这么大的人自己还不注意,你再不来,我看你手就别要了。”
他心虚地摸了摸耳垂,江野则被医生的话吓着了,紧张地语无伦次,问着各种事情。
“会不会有后遗症?”
“要打针吗?”
“这药怎么吃?”
医生看还有个靠谱的人,交代着换药日期和生活里要注意的各个地方,最后说道:“去打消炎针。”
江野拿着各种收据和处方,眉头皱起,“你去坐着,我去交钱拿药。”
晏桦看着江野认真又担忧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