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面之缘,只是知道她的一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名字, 身份,地位,仅此而已。
哦对了, 他还帮她养了一只猫。
说到那只猫, 司沂注意到了芙潼的床榻旁边的垂耳兔, 也正在酣睡着。
那个男人送给她, 她一直都放在身边,定然是非常喜爱的,不然不会放到她的塌边,时时都能够见到。
真够养尊处优的,她待两只兔子很好。
垂耳兔相互依偎的模样促使少年脑中闪过小姑娘和男人相互交谈的模样,无疑重合了。
少年的心中兀然腾生出杀意。
杀死这两只兔子,杀掉那个男人,带着猫占据原本的地位。
杀掉之后,他就能登堂入室。
只要利落一些,她就不会知道,也根本就不会联想到,是他在暗中下的手。
少年的手摸到了刀刃,缓缓抽了出来,刀尖抵上垂耳兔时,左边的母兔子忽而动了一下,闪到了少年的思绪。
他绷着的神经在一瞬间啪嗒,断掉了。
司沂卷到一旁,怔怔看着手里的刀,他刚刚在做什么?居然想要动手在她最认为安全的地方杀掉兔子。
她的胆子的确是大。
倘若醒过来见到地上的血,她就不会再这样笑,这样开心了。
少年将刀收起来,近来在朝焚待久了,杀人杀多红了眼睛,一入夜里,便想动手。
司沂低头嗅了嗅他身上,还有丝丝的血腥味,自卑敏感的心绪瞬间在他的心间蔓延开。
是格格不入。
他和小姑娘之间的天堑。
他能想到的,所知道的,名字,身份,地位,无一不是阻碍。
难道叫他就此退却?
内心无一不在提醒,他不该动别的心思,身体和脚却纹丝不动,仿佛在她身边生了根,哪有半点要走的意头。
少女睡得不稳,咕哝着翻了一个身,对背着外面,两只手都藏了进去,司沂再见不到她全脸。
倒是一头青丝垂落,露出莹白如玉的小耳朵和优美的颈。
趁她睡得熟,少年撩开了幔帐。
措不及防小姑娘居然翻身过来了,司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也被吓到,薄唇张开,脑子有一瞬间空白。
面对小姑娘的质问,他应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
塌上的人并没有醒,恐是里侧躺得不舒服,翻了一个身而已,她的呼吸依然平稳。
少年的心稳稳落了。
张皇失措归了位,道不明说不清的失落也随之而来。
她的唇饱满微翘,像多汁的樱桃。
脸颊清透无暇,白里透红,似她今日泡浴所用的芍药,尤其娇嫩吸人。
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小姑娘靠近,越来越近,停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要谁稍微动一动就会碰触到。
少年的心跳得太厉害了。
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了脸上。
他贪心地想要亲一亲塌上的小姑娘,喉骨上下滑动,闭上眼了又睁开,他还是不敢。
这是亵渎,没有经过她的允许。
太阴暗了。
小姑娘天真坦率,烂漫似骄阳,她一定不喜欢阴暗的自己。
犹如他的脸貌,乌黑的,丑陋的。
少年悻然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颓坐在小姑娘的床榻边。
看着她的靴子,即便是靴沿边底都干净无比,不像他,浑身脏兮兮。
一个天一个地。
素来没什么野心的少年,在这一刻忽然想博得无尽权利,只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才能够与她匹配。
假使他如今在满江手上有实权,说一不二,必然能够和她与之匹配,她一定会完整记得他的名字。
也只有在这时候,少年才敢和她说,“芙潼,我叫司沂。”
少年凑到她的耳边,“司沂是我的名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