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透过地上残留的水滩, 司沂看到并没有露出本来的面貌,只不过是被刚刚猫激荡反抗时的水花碰到了脸上。
弄得更花更脏了而已, 并没有露出他原来的样子, 连一点边角都没显现。
她之所以那么惊讶是不是被他给难看到了。
司沂知道他的假面很丑, 当时随胡商窝在他们的队伍里, 也有人问过,他的脸天生这样吗?只可惜了他绝美惊人的骨相。
心中诡异的自卑了一瞬。
司沂从来不在乎他的样貌,甚至有时讨厌他的皮相,觉得太过招惹,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想以真面目展露在她的面前给她看看。
希望什么?能够博得她的喜爱。
心里居然生出想以皮相博得她喜爱的想法,他从来都厌恶。
满江都太监有个干儿子,他负责宫内大小事, 虽也是个没了根的太监,男女通吃,尤其喜好没长开却俊俏的。
父亲不受宠,母亲的母族不得势,司沂生下来在宫内虽说是皇子之子, 可没有真正的名分,经常受欺负,大多数人经常指使他做活,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倒也不怎么过分。
唯独这个都太监的儿子, 常年打司沂的主意, 因为都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为了不得罪他,就算父亲和母亲知道也不能如何,司沂只能默默承受,在他的手上吃过不少的耻辱。
司沂那会就讨厌他过分招惹的皮相。
世人皆爱美的皮相,她呢?
应当不是吧?
“很丑.....吗?”少年嘴唇翕动,说出那么一句。
眉眼轻抬,全神贯注盯着她的反应。
“不丑呀。”
司沂没有在小姑娘漂亮的脸上看到有说话的痕迹,但他找到了怜悯和同情。
是可怜。
估计在她的心中,自己也跟这只被她捡回来的猫一样,同等的脏兮兮,一样的可怜。
“.......”
小姑娘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她当真是同情的,以为司沂的那句话就是自卑,确实他也自卑了。
安慰司沂道,“我觉得你很好,人很好,说话也好听。”
“你帮我收留了猫猫。”
她的手点了点猫的额中,猫在司沂的怀中心却在她那,喵了一声,伸出舌头舔舐她指尖。
她一直都在跟小猫玩,被舔了也不怕,反而又伸手触碰。
“它的舌头有倒刺哎...好痒...但是不疼。”
她笑得好甜,眉目弯弯,特别的亮,像司沂在邺襄夜晚抬头见过的星河,璀璨夺目异常。
逗着小猫玩了一会。
开心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红疹,还有被挠破的痒。
司沂摸摸他平时用来敷伤口的草药,即便剁碎了,也依然觉得粗糙,让他拿不出手,因为敷在她的身上,似乎太过于不配。
可她身上的红疹越来越多,司沂抱着小猫后退一步,刚要捞出身上的药瓶。
她又和上次一样,“不成,出来得太久,我应该回去了。”
“下次再过来找你玩!”
小姑娘已经到了门口,站在那地方给他招手,“记得帮我照顾好它哦。”
本以为她很快就会来,
又是一连几天,司沂都没有再见到她。
芙潼也没有送来膳食,那个门房倒是来了,食物一如既往的少,显然是克扣过,司沂都不够吃的。
那日答应过了,替她好好的照应猫猫。
司沂就把他的食物几乎全部喂给了猫。
看到猫被养得很好,她应该会开心,说不定也能多呆一会?
日复一日,小姑娘依然没有来。
司沂看着上头依旧残空的枝叶,当初怎么没有把那只纸鸢给拿下来呢?
生平第一次,司沂有了想要走出这件宅子的念头。
可是。
他听了母亲的话,要乖乖待在这里。
母亲很久没有来了,也没有来过,是不是因为他太孤单了,所以才会异常的惦记,想要她来?
又等了一个月,在司沂几乎不抱希望,失落成了习惯之后,她出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