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儿,再过一段时日,孩子降生,你有什么打算?”
芙潼看书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日就能看完一本书,孟璟淮问了,她还没有说话,看完最后两页,又要拿新的书。
孟璟淮捉住她伸过来拿书的手。
无奈道,“潼儿,你还没有回答哥哥的话。”
芙潼放下书,看向孟璟淮。
她的下巴尖细,眼眶凹陷许多,眼睛看起来更大了。
摩挲着她的手背,替她按摩舒展纤细的手骨。
“你总是看书太久,不爱惜自己的眼睛,外头的树长得青葱油绿,璟淮哥哥抱你出去看看好不好?”
芙潼的腿肿了不少,这个孩子太折腾人,夜里还会踢人,孟璟淮扶着她走两步,芙潼就开始喘气,小脸上冷汗连连。
孟璟淮心疼不已,恨不得将司沂千刀万剐。只盼望着孩子快些出生,芙潼也能够少受些罪。
“璟淮哥哥,我想回邺襄看看。”
孟璟淮静默,“......”
“潼儿,我们.....”
芙潼打断他的话,“我知道璟淮哥哥要说什么,怕我触景伤情,又做傻事。”
“璟淮哥哥放心,我不会的。”
在司沂和唐舒窈没有死掉之前,她不会走在前头。
“我只是想给父皇母后,祖父祖母,上一炷香,磕磕头。”
芙潼如此说,孟璟淮不好拦她了。
“好,等孩子生下来了,我带你回邺襄。”
芙潼点点头。
孟璟淮搀托住她的手,“潼儿,我搀你出去走走,你总是待在屋子里,我很担心。”
身子重,加上没有精神,邺襄的风景再美,芙潼看也只觉得恶心,因此她不喜欢出门。
只能在收集来的书里多了解一些邺襄从前的绘册,自己也会动手画一些。
唐令呈给她送了很多书籍,这些日子看书,芙潼的满江话也有了进步,知道什么字落音重什么字眼落音轻。
从前她渴望学习满江话,是因为想留在司沂的身边,不想给他丢脸,如今学习满江话,是想留在满江要他的命。
才在院子里转几步路,孟璟淮身边的随侍急匆匆赶过来,说是有人出了急事,凑在耳边说的。
芙潼没有听清楚,不知道出了什么急事,芙潼很少见孟璟淮急成这副模样。
“潼儿,现下不能陪你逛了,璟淮哥哥先送你回房,处理一些事,尽快处理好了回来再陪你。”
芙潼点头,“好。”
“璟淮哥哥去吧,外面的日头好,我在这里坐着晒一晒,待会我再进去。”
路没有走几步,孟璟淮还是放心不下。
芙潼看出他的担忧,笑着说,“没事。”
“若是不可以,我再叫人。”
外院里也有侍奉的人,孟璟淮才松口,他拿了两个绒羽软垫给芙潼垫着坐下,他再离开。
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芙潼依靠着勾栏,看着远处摇曳的树木,有些昏昏欲睡,睡意袭来,芙潼倚靠着手臂,缓缓闭上眼睛。
没有彻底睡熟,听到围墙外面的廊巷传来吵闹的声音。
似乎有人被打了。
拳打脚踢,偶尔还夹杂着棍棒的打击声。
听这声音,唐令呈?
许是怕把人打死,不一会,声音没有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远,芙潼叫来院内的人去外头看看。
两个婢女架着唐令呈进来,他浑身上下都挂了彩,鼻青脸肿,人显然没有了意识,浑浑噩噩动着嘴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郎中来看了,说他中了迷魂散。
下药的人剂量用得重,原也不碍事,只是唐令呈吃多了酒,如今药性冲上脑,郎中给他拌了狗尿,灌给他喝。
唐令呈吐了很多秽物,还是没有醒,恐怕有性命之忧。郎中医术超群,说他没救了,到宫里找太医也无济于事。
芙潼不想救他。
唐令呈就这么死了,唐舒窈就这么个宝贵弟弟,一定会哭得很难受。
遣走了人,芙潼默默坐在旁边欣赏了一会他的痛苦之态。
才慢吞吞割破了她的手指塞到唐令呈的嘴巴里。
一只绵软,带着药香的甜指塞入嘴中,入口又甜,喝吸下去,身骨的难受逐步缓解,直至消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