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真心,让梅书雅的眼闭得更紧,可颤巍巍的长长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这样的真心,让天玑也不由睁开眼,眼中闪烁的光芒和黯然,交织一片,乱做一团,却渐渐归于一片不见底的漆黑。
这样的真心,让明枫注视着那蜷缩在毯下如蚕蛹般的凌莺,眼中有着怜惜,有着苦楚……
媚却是因为铁焰紧紧贴进了她的怀中,手臂松了许多,她微微怔愣,随即抱紧他,道,“焰,还想听曲么?”
“嗯。”铁焰抱着她点点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要听你总是唱给珞珞听的那曲。”
诶?居然有要求,媚笑了,真是的,原来珞珞的性子真的是像他,他也黏人,他也撒娇,他或许也曾胆小,她抱着他的手臂怜惜了许多,是什么逼他改变自己,是什么逼他将最真的自己深深埋藏……她都懂……却因为懂,而为他痛……因为懂,而怜惜他……因为懂,想要将最好的都给他……
媚应铁焰的要求,低低地唱起了《紫竹调》,一遍又一遍,边唱边轻轻摇着铁焰,就像她抱着珞珞一般,直到他的呼吸变得平缓,直到他拥着她的手臂缓缓垂下,直到他的身子变的松软,她渐渐停下吟唱,替他拉回放在她身侧的手臂,调整好他的姿势,掖好毛毯,这样抱着他,总算让他暖和了起来了。
“丫头,”山洞里蓦地响起天玑有些沙哑的声音。
媚的第一反应是捂住怀里铁焰的耳朵,她好不容易哄他睡着,这女人那么大声做什么,她横眼瞪去。
虽然洞中黑暗,只有微弱的炭火,可天玑仍然清楚地看到她的瞪视,不由哼了一声,“你可知你师傅是如何死的?”
“是你打伤她?”媚想起初见了师傅时,她那满身的狼狈,轻声问道。
“是。”天玑垂下眼,靠向山壁,仿佛回到了当年那场恶战,“不过我也一样身受重伤,足足休养了五年,不过,若是她没有传功给你,也未必会死。”段珍的武功,她再清楚不过,她若不是自己放弃,又如何会轻易死去。
媚紧了紧抱着铁焰的手,声音平缓地低低道,“我懂。”
“你懂?”天玑睁开眼,惊讶地看着一脸温柔的她,难道……
“是为了那个师父去了也想要与他合葬的男人吧!而他,于你,怕是也有着不同的意义吧!”媚的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天玑再次震惊了,这丫头真的这么神机妙算么?
“呵呵,”媚轻笑着,“猜得。”
“猜……得?”天玑再次瞠目,这种事情靠猜得,那为何她怎么也猜不到段珍为何会死?
“这有什么难。”媚嗤之以鼻,她每次看见自己对铁焰好,就阴阳怪气的,这种人一般是被人抛弃过,才会这么见不得人家妻夫恩爱的。
“说说你猜的,我倒是看你多能猜。”天玑瞪了媚一眼,语调倒是平缓了。
“我猜的?”媚挑挑眉,缓慢而轻柔地说着,怕惊醒怀里的人,“我师公八成以前是你的人吧?也许是许配给你的人,然后又和我师傅两情相悦,之后私定终身、双宿双栖什么的,你从此就怀恨在心,处处与我师傅作对。然后,你估计是什么前朝余孽,秉承祖训,就想要借师傅的混元铁骑一统天下,大致就是如此了。”
“你……”天玑越听越震惊,她自以为的秘密,竟被她用这种不经意、慢吞吞的口气说出来,不过……“什么前朝余孽?我曾祖父曾是前朝太子,亡国后,从没有一日忘记过国仇家恨,后世子孙自当秉承其遗志。
夜辉本就是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未过门的夫君,而你师傅段珍却是我行走江湖时结交的好友,结果,她却与夜辉私定终身,竟然还一同来征求我的原谅。我最终成全了她们。
可当我提出要她助我一统江山时,她竟然情愿放弃夜辉也不肯出借混元铁骑。夜辉更是就此与她私奔,从此隐迹江湖。
我心有不甘,为什么?夜辉这么死心塌地爱着这个可以放弃他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因为那样的理由就放弃我一直呵怜爱护之人。我怎么也无法原谅她,所以,我发誓,定当夺了她的混元铁骑,毁了她的混元宫。”
天玑一口气说出的话震惊了不少人,这个看似猖狂暴躁的女人,竟然也会呵怜爱护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一段情史;也震惊于媚的神机妙算,她还真是会猜。
媚却很久没有做声,久久她才说了一句,“师傅是对不起你,所以不曾要求我替她报仇;不过,”她顿了顿,抬眼对上天玑,“这不代表我要原谅你伤害焰。”
媚空着的手轻轻拍抚着铁焰,安慰有些不安稳的他,直到他再次睡沉,她才接着说道,“你为了一统天下,的确做了不少事,包括铁家下狱、薛家谋反,甚至想要用计逼我现身,却害得焰早产,差点保不住我家珞珞。”
“你一直说的幕后黑手就是她?”媚身侧睡醒的赵,听到这里不由出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