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了房,媚将焰放在床上,反手扣住他的脉门,还好,只是乱了内息,没什么大碍。这人怕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体,多年行军打仗,饮食不定,生冷不忌;再加上薛府三年的刑虐,只有两年的进补哪里就能调养回来;既然想要延续血脉,那就给她好好保养身体,有她在,他就休想再这般自虐。
看着躺在床上偏过脸去不肯对上她的焰,媚真是无力无奈,这人,不过男欢女爱,有那样的反应也是正常,他到底在介意什么啊?昨夜被他的举动吓到,一时没反应过来,可对着他的睡颜一晚,她又怎会想不明白,八成他爹爹交待了什么,这人又始终认为,铁家落得血脉无继,是因为他的错,所以才会……唉!这么喜欢担当责任,怎么就不想想,为人夫君的责任,可以这么漠视妻主的吗?
焰见她一直不作声,翻身想要下床,对他来说,只有睡觉、养伤是躺在床上,却突然被她抱住压回床上,她躺在他身侧,头埋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焰的身体瞬间僵硬,只听得她道,“我困了,陪我睡会儿。”
之后,便不再出声了,不一会儿,焰听到她绵长平缓的呼吸,她,真的睡着了?他被她牢牢抱着,若是挣开,怕是会惊醒她吧,想到刚才她眼中隐约的血丝,焰默默任她抱着,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放松。
焰望着上方的床帐,怔怔地想着,方才,是她在他耳边叹息吗?为什么听见那声叹息他的心会很奇怪,会有着他不明白的感觉在心中泛滥?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小妻主心神大乱?
昨夜……焰的脸有些烧热,就在这床上,那样的激情,那样的自己,好陌生。其实,他知道她坐在自己身边一整夜。常年行军,他的身体纵然再疲累,却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意志迷离太久。所以,意识一恢复,他就知道身边有人,也只一瞬间,就能辨别出那属于她的气息。
那气息,好像经过那让他无措的疯狂,深深地渗入了他的骨血般,让他无法忘记。
听到她起身离去;听到她吩咐屋外的人不要打扰他的休息;听到她问那人要怎么敬茶;听到那人不敬的回答。那人好像叫谷东,还有其他随她一同入府的三人。说是随身服侍她的人。可,那四人绝不是一般的下人,个个身怀武功。她究竟是谁?身边带着高手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
她真的是乐师吗?想起那日府门前,送他闪电银枪、踏雪无痕的她;蓝天白云下,浅笑的她、尴尬的她、与他并肩策马的她;大殿之上,清丽的她、柔媚的她、妖娆的她、狂野的她;燕王百官面前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人她;还有昨夜轻吻他的她、抚摸他的她、疯狂的她;那么多的她,那么多变的她,那么震撼他的她,让他乱了、慌了;才会不管身体上的酸痛,只有在练武场上,拼命的舞动着银枪,想要找回往日的平静,却还是满心满脑都是她。
直到她……那样纤细的她竟然可以轻易地抱起他,她的怀抱却是他想要逃离的,因为害怕,可是,怕什么呢?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那样隐忍怒气的她,竟让他有些忐忑,有些害怕,却仍是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样陌生的自己让他无法适应。
脖颈处温热轻柔的呼气,让他纷乱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为什么?这个只比那个叫自己舅舅的铁月大一岁的女子可以这么轻易搅乱他的心,让他无法将她当作与铁月一般来看待。
不知为何,焰觉得,身体在她怀中好像也没有那么酸痛了,放松下来的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渐渐沉睡,这,还是他第一次,艳阳高照时候仍然睡在床上。
门外,谷东和谷南静静地守着,她家主子睡觉的时候是不容人打扰的,只除了,如今正与主子一起的人。
*** ***
接下来的日子,焰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媚独处,媚看在眼里也不去逼他,只是遣了谷西和谷北以后跟着他。
成亲三日后,皇帝一道圣旨,封焰为镇国将军兼任御林军统领,即刻上任。
忠孝王有些纳闷,这镇北将军和镇国将军没有区别,只是封号不同而已。
焰根本就不在乎,不过可以任御林军统领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不用整日呆在府里。
媚倒是一下就明白了那个皇帝在想什么,这个赵是越来越狐狸了,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她□□的太好,她不过要她给焰找些事情做,看他在府里躲她躲的辛苦,基本都是躲在练武场练枪,除了用膳时可以好好见上一面,而晚上,他一定要等她就寝了,才肯回房,悄悄睡在她身侧;害的她因为心疼他,好好一个夜猫子,现在早早就要上床就寝啊!
她的焰不应该被这般困住啊!想起那日,他策马奔驰时的真心笑靥,他是属于蓝天白云的雄鹰,而不是困于浅滩的游龙。
自焰走马上任,媚没事也会去宫里转转,她现在可是宫里的红人了。当今圣上自她大殿一舞,心醉神迷,不日就会宣其去殿中奏曲。连大司乐那么严肃的老太太,现下见了她也总是笑眯眯的请她去指点指点其他的乐师和舞者。以前那种清闲的混混就可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有时候不得不躲起来偷点清闲啊!
媚躲闲的地方就在御花园,很是偏僻,少有人来。可少有人来不代表没有人来,这种地方自然会有人来谈点秘密啊,或是像她一样来偷懒的人。只是她躲的比较高一点,还没被人发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