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贺亭衍的双臂收紧,仰头倒回地面。在黑暗降临前,他虚弱无力地说道:“这回,你不会再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推开了吧……” 铁皮制成的雕花床,小机关繁复的屋顶,还有那股年少时总在梦中能闻到的香气。 “贺亭……” 身上被缠满了纱布,后背处全是血渍和药粉。 这人昏睡着,显然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靠着床头,目光看着前方隐隐出神。 他不禁觉得可笑,大半个国库的银两缺失,有没有真的缺失难道煌莽不知道?国库中每年的进账出账,那记账的官员也不可能随便瞎写。 当年弑兄的事是突然发生的,连送个刚出生的皇子出来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这么多银两? 可如果贺亭衍身上的是假的,那真的又在哪儿? 江敬舟想着吕鹤对他的那点儿心思,赶忙手脚利落地躺回被子,拉过贺亭衍牵他的胳膊假装是抱着他睡。 贺方戟满脸愁容问道:“大夫,你赶紧看看,这都昏睡两日了怎么还不醒!” 他看着床上抱在一块儿的两人,“怎么姿势变了,难道醒了?” 吕鹤站在两人身后半天不出声,许久后才在贺方戟跟大夫的对话间忽然说道:“我明日便会回军营,陛下意外身亡,朝中急着立新储。安启明镇守边关,很可能会有祸乱。” “晚上我在酒楼备了好菜,若是醒了,过来吃顿饯行饭。” 刚想睁眼起身,忽然听到身后的贺亭衍有了动静,替他答道:“等敬舟醒了,我帮你转达。” 吕鹤最后看了眼江敬舟,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贺方戟抱怨似的说了几句,见大夫拆了纱布后大哥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忽然就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大夫扯了黏在伤口上的纱布,撒了一层药后换新的重新缠上,又叮嘱了近半个月不可碰水便拿着药箱走了。 贺方戟看到大夫走了,忽然凑上前问道:“大哥,你跟江兄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你俩被发现的时候,抱得那叫一个紧啊,我跟吕鹤两个人怎么拉都拉不开。” “你娘的法事你不做了?” 贺方戟犹豫着问道:“陛下赐婚这事儿,是不是黄了?” “也是,如今外头传什么的都有,都说是个人靠近你就会出事。罢了,反正外头风言风语也不是第一日。”贺方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大哥,外头说陛下的那些丑事,不会是真的吧?还有那什么刨心的沙狼……” 贺方戟附和两声,而后道:“对了,大哥既是去过郸石安的县令府,可曾听说过一个瘸腿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