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侯府的四夫人,江敬舟其实有些忌惮,毕竟子爵府的案发现场还留有一支这位夫人的发簪。 四夫人招呼着让小厮把货箱搬进来,前前后后约莫有十来箱,且搬货时分量不轻。 “赈灾银?” 难道是贺亭衍的意思?昨晚在医馆时也说了有单生意要给他,指的就是这个? 江敬舟掀开其中一箱查看,确实都是些印有官印的真金白银。他大致看了四五箱皆是如此,便道:“什么时候送?几时送达?” 说罢,见左右无事便打算离开。 四夫人原是来卖面子的,不想这小子居然对她这般不客气。可一想到四海镖局的身后是谁罩着,只能用帕子掩面道:“你这镖局冷冰冰的,我一个有身子的人站久了不舒服。我留两个下人看着你清点便好。” 贺方戟满脸嫌弃道:“也就是我爹太宠,就一个戏子比我娘还能摆谱。” 一边拨着珠算一边问道:“赈灾银的单子,怎么会让四夫人过来吩咐?” 如今我爹病入膏肓,家中大权都在我大哥手里,她自然要想着法子来讨好。” 难道他跟贺亭衍那点儿不可告人的事,其实侯府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他顿了顿,似乎才反应过来,“你刚那话什么意思?” “江兄,这赈灾银不对啊!”贺方戟挥开箱子面儿上的三层官银,拿开底下的木板隔层后惊叹道:“这底下怎么全是石头?” 贺方戟急了,揪住下人的衣领没好气道:“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货品不都是你们一直看着的吗?” 玉石案(一) 大夫人与贺长天站在床榻边满脸愁容,御医还未说话,两人便已哭成了泪人。 贺常山呼吸微弱,苍白着一张脸,眼睑下尽是黑色的阴霾。他看了眼御医眉头紧锁无力回天的神情,叹气道:“不必看了,都出去。” 大夫人犹豫片刻,还待要说什么却被贺常山制止道:“出去,让亭衍留下。” 大夫人满是不服气,可碍于威严不得不带着儿子离开。 贺常山吃力地喘着气,抬手示意儿子站起身。“亭衍,你不必下跪,我受不起。” 贺常山从怀里拿出只盒子,里面装着侯爷身份的官印以及地契等。他咳嗽一阵,沙哑着嗓子道:“我走了以后,你去朝廷请旨继承爵位。但若是有朝一日你恢复身份,便将这爵位交予长天。” 贺常山无力地看着床帐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说道:“你知道,侯府也不是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你大娘权势滔天处处打压你,还曾在你的饭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