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直了双眼看着贺亭衍近在咫尺的脸,温热的唇瓣贴上他的,眉眼垂着,眼睫在他的脸上微微划过带着麻痒。 两人都是头一回,谈不上感受好不好。只知道在这只有两人的包间里,禁忌、心跳、害怕,什么五味杂陈的感触全都接踵而来。 江敬舟慌忙把人推开,背过身四下张望,也不知道看什么,可就是想找点儿能分心的东西出来。 亲完了人,做完了恶,空留一桌子好酒好菜却没人再去动弹。 贺亭衍已然平复了心绪,应道:“是。” 犹豫道:“那你刚才,刚才……” 江敬舟左手扶着桌角,“我,我应该也是,也该是讨……” 从被动到迎合,从生涩到浅尝。 贺亭衍终于放过了他,却又额头相抵着说道:“敬舟,我想碰你。” “贺亭衍……”江敬舟觉得自己的理智早在看到这个人时就已经没了,他料想过两人如果重逢会是什么模样。打架或是怨恨,抑或者这个人早已经病死了。 可他也不是什么圣人,贺亭衍生得这般好看,他会有异心也实属正常。现下对他上下其手的,若是在不干点儿什么,好像显得他什么都不会似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他在读书时学过的一句话。 碗筷瓷片碎了一地,如此大的动静,酒楼伙计倒是识趣的没有上来。 都到了这份上,什么礼记、礼则全书、礼义廉耻统统都不作数。 江敬舟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生怕发出点儿什么丢脸的动静来。 贺亭衍扯了他绑马尾的麻绳,一头青丝散落,划过细颈面颊平添几分醉意。 “别说话。”贺亭衍抱着他气息不稳,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到了最后,他都辨不清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骂了句“你就是个害人不浅的妖。” “赶紧的,天黑前搬不完就要下大雨了。” 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就着了这人的道,三言两语的就跟一个会给他带来不幸的人如此疯狂。 他跳下连接着甲板的板桥,放下货箱后对清点货品的工头问道:“咱们这商船什么时候走?” “三两日……行,我知道了。”江敬舟无奈,只好跑回船上继续搬货箱。虽说柏穗城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来这儿他实在心惊的慌。 干活时最忌讳的便是三心二意,又或许是雨天路滑。当他搬着货箱从板桥上下来时没踩稳,连人带货直接从半空中滑了出去。 浑身湿透倒也罢了,毕竟原本淋着雨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他两腿伸不开,不能像往常那样自在的游泳。刚才凌空一脚踢货箱就差点儿要了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