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舟觉得新奇,可又觉得多此一举,便问道:“你干嘛不让下人直接送上来?” 他堪堪收回手,只见贺亭衍绕着手里的金丝绞线甩手打开食盒盖。看里面放着的菜没什么异常后,又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根银针往几盘菜饭里都试了试。 江敬舟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唬住了,奇道:“你怕有人给你下毒啊?” 贺亭衍低垂着眉眼,从食盒里拿出盅燕窝给他,“我不吃这些补品。” 不过眼下饿得厉害,他也没这么多讲究,把里面勺子拿走后仰头一口气干尽。 江敬舟看不懂医礼,只知道那药瓶一开满屋子都是味儿。多说是药三分毒,就贺亭衍这种吃法,没病都得吃出病来。 贺亭衍喝了口水,说道:“不吃,身体会疼。” 从棺材里救出来的人,真就这般活的不如常人? 江敬舟也没跟他客气,接过包子大口果腹。见贺亭衍皱着眉头浑身冒汗,还好心的拉过被褥替他盖上。 江敬舟拿被褥的手一僵,心下微跳着抬头看他。 江敬舟头一回碰上身边的人要死这种事,手足无措道:“别胡说八道,你才活到哪儿啊。宫里的太医看病就一定准吗?要我说,你这身毛病就是吃药吃出来的,改明儿个你不吃药试试,说不定你的病就这么好了。” 他没什么坐相地把腿架在床边,从食盒里重新拿了只肉包子,咬了一口后含糊着说道:“谁说你活不过今年,我跟你打赌,你不仅能长命百岁,等今年的年一过还能像常人那样站起来。” 江敬舟打趣道:“你要是能站起来,就来我家当赘婿如何?毕竟侯府连吃个饭都得用银针试毒,活得太累。你要是来我家,想吃什么吃什么,谁对你都没这要命的歪心思。” 可谁想贺亭衍听后忽然笑了一阵,爽快地答应道:“好。” 贺亭衍看着他的目光明亮,“说过的话,不能反悔。” 可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人病好了会娶妻生子他就憋闷烦躁得厉害。摆摆手道:“你还是先把病养好了再说吧,别一会儿你这边好了,我阿姐都嫁人了。” “我孩子心性?”江敬舟不服气道:“你以为你有多大,就比我大三岁也好意思说我是孩子。我懂得可比你多多了,让你叫我声哥都不委屈。” 就是钥匙的事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了,他想着,至少也得回去问了他爹才好下定论。万一他们家真是偷盗的贼,哪还能在跟贺亭衍交友。 虽说偷盗不好,尤其偷得还是救人命的赈灾银。可他实在不想看到家里人被斩首示众…… 临近午时,贺亭衍穿戴齐整准备赴宴。 贺亭衍看他就这一身便要出门,驱使着轮椅从衣柜里翻出了套几年前穿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