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千依把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时,才感觉到暖和了一点。季言的话让她的心都冷得不得了。她只是伤心难过,并没有想过再也不见季言,可是他却把话说得那麽决绝,难道这麽多年过去了,他对她连一点点感情都没有吗? 叶千依没有说话,安yan当她默认了,顿时很生气:「那他为什麽让你这个样子回来?我去找他。」叶千依听到安yan要去找季言,立刻阻拦道:「你不要去,安yan你不要去……」可是她又不想触碰到安yan,只能伸出手又收回来,手足无措地蹲下身子捂住眼睛哭泣,样子着实可怜:「高中时我不会因为别人的所作所为记恨他们,现在我也不会因为这麽一点点小事就忘掉季言对我的好,是我说话不对劲,他才会这麽生气。」 「是我自找的。」叶千依承认自己贱骨头,没志气,季言分明不想理她,是自己这麽多年一直在si缠烂打。太看轻自己,注定不会让别人用平等的眼光看待她,就算季言对她有那麽点朋友之间的喜欢,也会渐渐地感到乏味吧。 「你们吵架了?」安yan先开口。 「哦?」季言冷笑,吐出一口烟雾,烟熏得眼睛有些疼,反问道:「那什麽样的人和她才算合适?」 季言扔掉手中的烟头狠狠地碾碎:「保护?你我不是最清楚不可能有人会永远地保护她吗?她需要的是成长,是坚不可摧的意志,你觉得她需要ai?那我问你,新鲜感能保持多久?」 叶千依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头昏昏沉沉的,起床去接了杯水。「千依,你醒了吗?安yan走的时候给你煮了姜糖水,别忘了喝。他给你留了联络方式,让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找他。」语音留言里严谨温柔的声音叮嘱道。 「可以啊。」叶千依欣然应允,又转念一想,抱歉地说道:「可是……我不能喝酒……」 「那就在家里吃吧,我手艺还行,季言都夸呢……」叶千依不经意间又提起季言,想起他早上的决绝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话说到一半发出,严谨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转移了话题:「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a市从梅雨季转为秋季的时候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叶千依和季言确实已经没什麽交集,反而是安yan经常提着礼物三头两天地往她这儿跑。有时候她不在,就直接交给严谨,叶千依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嗯,他高中毕业就去了c市,前些时候刚回来。」叶千依想到安yan,不禁有些困扰。她知道安yan喜欢她,可是她现在从未想过要和安yan有进一步的发展,从各方面来说安yan都很优秀,她知道自己不能肖想。这麽多年不管安yan怎麽联系她,她都是直接选择无视,没想到安yan直接找过来了,还成了她家的常客。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安yan已经很真诚地在追求她了。 「嗯,但是我配不上他。」叶千依自嘲地笑笑,做朋友可以,但是做恋人万万不能。安yan家教的严格她是十分清楚的,不可能会接受她这样家世不清白的nv人,所以,还不如早早地断了安yan的念想,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嗯?」叶千依迷茫了,脸红到耳後,这还是,极度的不耐烦,不愿意再听他们说这些:“我打扮成这样怎麽了?我有什麽配不上严谨的?” 退了这门亲事,严谨父母或许不一定会接受叶千依,但是不退这门亲事,严谨父母就一定不会接受叶千依。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他们感情中的阻碍,程汐颜简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叶千依回到家,把菜放进厨房,洗乾净了手就开始收拾食材煲汤,天气太冷,所以给严谨清炖了萝卜羊排汤,放了一点白胡椒。今天严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是,但是也不全是,抱歉这两天让你担心了。”严谨看着面前的文件:“我上个月确实接了个案子,证据充分,当事人意愿明确,明天就开庭了,百分之百胜诉。” 严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 叶千依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她怎麽不报警啊?” 是啊,父亲有案底会影响孩子。叶千依顿时也觉得很无奈。婚姻存续期间,有一部分极端偏执的男人会家暴威胁恐吓妻子,对妻子进行心理乃至人身伤害,而这部分的受害者往往为了孩子忍气吞声,把苦水都往肚子里咽。所以那些施暴者才会那麽的有恃无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妻子。更有甚者,施暴者暴力的拳脚会导致妻子不敢报警,不敢提离婚,因为报警或者提离婚就等於更严重的暴力伤害。施暴者之所以被称为施暴者,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被称为“丈夫”。 “其实这段时间我不开心不全是因为她的事。”严谨坦言,他满心的郁闷,其实他也早就想和叶千依聊聊。“千依,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想成为一名律师吗?”严谨苦笑,低头扶住额头。叶千依见严谨想和她倾诉,认真的说道:“你说,我听着。” “林姨有个丈夫,是个酒鬼,不务正业,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总是觉得林姨不识字,没文化,配不上他。”提到那个男人,严谨嗤笑道:“实际上他才是没用的那个人。” “几乎每隔三个月,她都要请一次不长不短的假在家养伤,她不敢提离婚,她报过一次警,但是警察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管不着。”严谨说着,身子有些颤抖,手握成了拳头,眼神里都带着怒气。 “再後来,那男人酒後失控砍伤了她,她挣扎着从家里跑了出来才幸免於难,看着满地的血终於醒悟,提出了离婚。” 确实很好笑,严谨的眼中笑出了泪,笑出了恨。叶千依心里也很难过,心口堵得厉害,已经有了丝丝不祥的预感,再开口时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那……她现在怎麽样了?” 叶千依吃惊的瞪大眼睛,眼泪喷簌簌的往下掉,虽然已经感觉到林姨的结局会不太好,但亲耳听闻她的si讯还是不可避免的冲击。 地以为他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只是纯粹的气质好一点,谈吐好一点而已。 「但是叶小姐也不能太狮子大开口,毕竟,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让严谨回家,只是可能要伤害到他,如果叶小姐真的ai严谨,相信也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阿姨,这钱我不要。」叶千依深x1了一口气,将支票推回伊静面前。 伊静的笑容僵在脸上,回过神来,嘴角g起的弧度带着嗤笑:「叶小姐,你确实不能算是个聪明人,你的单纯,严谨消受不起。」 「可你帮不了他任何,叶小姐工作那麽多年,一定明白商场如战场,没有门当户对的岳家相衬,严谨孤立无援,有心者要是以你的身份大做文章,到时候,你会愿意严谨被人诟病娶了个猥亵犯的nv儿吗?」 伊静说着,把支票重新推回了叶千依面前:「与其等最後严谨厌弃你,不如现在就拿着钱退出,叶小姐是个好nv孩,一定会再遇到真心ai你的人。」 叶千依明白,伊静不能和严谨闹得太难看,就只能她去做那个恶人。 「阿姨,您不去看看严谨吗?他见到您,一定很高兴的。」叶千依拦下她,急忙地说道。伊静的神se微微有些动容,惊讶於叶千依的憨厚老实。只一瞬间,又变回了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不了,等他回家,自然就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