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天出了啥事?”“哪天?”“就是我被制住的那天。” 晁泰当然说不知道,秦晚徐徐叹了口气道:“那天我们团正在和砂族妖人奋战,你们几个冰卫大人,突然间施展出一个广范围的大法术,将敌我全部罩在其中。我只感觉全身如坠冰窟,气血根本行不上来,当醒来的时候便在土室里,周围挤满了人。” 这事晁泰自然听过汇报,他唯唯地说:“可能是事态紧急,冰卫大人担心敌人逃走,无奈之下作出的对策吧,后来大家不是没事了么?”“呸!”秦晚愤怒地道:“若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就不说了。后来我查过,我们醒来离被制住那天足有数日,为什么拿下砂族人之后不当即救醒我们?” “再说了,那个朱大人为什么死在里面,而厉将军和冰卫又不见踪影,我看这背后有阴谋。”秦晚这么说,晁泰也疑惑起来。他自玉州接到军令押送车队,一路来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虽说军人只需听令而行,不过中间经历的事完全和当时讲的不一样。 比如安排他们修造那个尖碑状物,本就不该是护军的责任,应该专门安排工兵才是,为此还有兵士私下问过晁泰可有酬劳的话。晁泰他们是募军,可领军的厉亨通是临时安排的府军将领,他不安排,出了砂原酬劳便成了个麻烦。 须知募军是全国各处募来的职业军人,按天吃粮按月发饷,每次打仗出劳务都要算钱,大伙儿辛辛苦苦把那东西建好,这是份外活,按理这钱该给。可厉亨通身为三皇子开府的府军,完全没考虑这事。 还有,朱迈他们抽调兵士埋伏砂族是有伤亡的,接仗待遇又和行军不同,这中间的抚恤和恩赏,掩月城那家伙又没有说。总的来看,到处透着古怪,不像是按规矩办正经事的样子。 见晁泰沉吟不语,秦晚又提醒他道:“老子事后想想,一头的汗,为何他们出去办事前仍是不救醒我们。要是我们这帮人醒不来咋办,难道被扔在砂原变成干尸。再说了,没有我们护送,你们这上千人,能活着走出去吗?” 他这么说,晁泰剧震了一下。的确,冰卫制住了一众修士武者,既没有主动援救,也没有通报在避风沟里的部卒,这些人死了,剩下路程怎么办? 他越想越不对劲,惊恐望向秦晚道:“你是说他们没准备带我们走出砂原?”秦晚叹道:“晁兄弟,我就是感觉那些人有古怪,说是护送押车,可我们先是替他们打砂族,后是帮着建那不知名的鬼东西,这些为何招募时不说?” 晁泰感同身受,他们押车一行之前也并未接到相关指示,而是在砂原中被动听令行事,于是说道:“厉将军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朱大人死状又不像是被冰系道术所杀,头上一个巨大破口,倒像是被硬物击穿所致,六个冰卫也不见踪迹,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晚道:“这几人失踪,跑去做的事八成和那尖碑有关,说不定那尖碑是招引砂族邪神之物也不一定,我猜他们自外带回了什么砂族信物,然后在尖碑那施法,惹到极强力的东西,结果被一个个杀死。不然,被关的那么多砂族人和尖碑为何都消失了?” 晁泰听了大点其头道:“这就说得通了,肯定是这些家伙惹怒了砂族人的后台。砂族人变身之后力大无穷,我看朱大人就是被类似那猿化肉身活活打中死的,只不过威力要强得多,以至于全身筋肉骨血都诡异消失,说是邪神也不为过。” 晁泰一上道,秦晚赶紧接口道:“现在不是查案,关键是他们建邪碑施邪术,背后可能有不能告人的秘密,之所以将我们这些修士和武者关押起来,怕是不准备带我们活着回去呢。”说般他直直看向晁泰。 晁泰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有兵士听朱迈他们指令,曾一具具将被冰冻的修士和武者放入土室看管,期间没有任何要援救的说法。韩藻既然怀疑到这上面,其它修士想必也不蠢。 他赶紧撇开关系,怒道:“妈的,我看他们不只是想你们死,也没管我们整支军死活!”这话晁泰一半是为与韩藻共情,另一半也是真心话,这次行军军士们死于风砂妖兽、砂族入侵的不少,他们很多是同一乡镇的父兄子弟,折损了这么多人,其实怨气很大。到得掩月州,封赏抚恤还没影,有闹的晁泰都暗中压制着,指望到时交军令时能补上。 他哪知道,这支军早就成为弃子,所以掩月州并没有作接收他们的准备,秦晚暗中救下这帮人,一时间詹文洋还真没想到钱的事。 秦晚一拍大腿道:“晁兄明白就好,昨天那管事的说要设宴,你看我们可有一个人答应要去的?虽说我们道术在身,不怕他加害,可对这帮不存好心眼的家伙是一个字都不信。我本打算拿了钱今天就赶回赤城州,但想想不对劲,你我相交一场,他们拿我没办法,对付你们可有的是招。”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晁泰想到詹文洋如临大敌盘问自己的样子,心知秦晚所言非虚,感动地说:“韩兄弟,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不瞒你说,我这里也接到接风宴的邀请,心里正没有底呢,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坏心思?” 秦晚听他这么说,更确信那个押送药材的任务与皇商有关。对方这是想连晁泰这些仅知道一鳞半爪的人都杀掉。他脸色沉重地答道:“要确定他们有没有不利于你的想法,我看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若这些人真想在接风宴上搞鬼,肯定要防范你们部下闹事,在处置你们之前,会安插掩月州当地军人进来。”“对对,不是自夸,我们这几个小队长,属下都有自己家乡的班底。想要弄倒我们,他们得先架空才行。” 晁泰毕竟比秦晚熟悉军中事务,他又道:“我看临时给个任务,将我们手下的人调走也有可能。”秦晚点头道:“若是那样,便坐实他们做了不法勾当,要加害晁兄你们几个目击者了。” “那怎么办,他们手中有皇令,叫我往东不能往西,好兄弟,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呀!”秦晚道:“你在军中这么久,可有上面能托庇的长官?”“有是有,可远水解不了近火,人还在京城呢。” “这样啊......”秦晚装作沉吟了一会,终于抛出建议来。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我怕晁兄你不敢。”“火烧眉毛头了你还跟我说这些,只要不是兵变造反,老子为了保命杀几个人也是可以的。”晁泰此时已对詹文洋动了杀心。 秦晚摇头道:“这倒不至于。我这么想啊,不知对不对,他们要加害你们,无非是为了灭口保密,对不对?”“对,肯定是和我们建造那尖碑有关。”“那若是秘密已不成为秘密了呢?”“咝......”晁泰望向秦晚道:“韩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我主动把砂原里的事暴露出去?” “非也非也”,秦晚笑道:“若是晁兄你来干这事,对方只要及时封住和你接触人的口便是。我的意思是,一下子把这事捅破了,让他们怎么都没法收拾。等这些人意识到事情已无可挽回,再谋害你们就没有动机了。” “哎呀韩兄弟,还是你脑子灵光,可我要怎样才能一下子将秘密弄得尽人皆知呢?”晁泰苦恼的挠头。秦晚这时目的已经达到,点拨道:“听说晁兄弟你下面的士兵,都是家乡人?” 晁泰如同醍醐灌顶,立时醒悟过来,这么多兄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眼珠一转已有办法,他倒头朝秦晚便拜,秦晚赶紧扶住。 “韩兄弟,你这番救命之恩,晁泰无以为报,只要我们这次没给他们害死,一定会到军部找人主持公道。你是仙、我是凡,客气话不说了,我的东西你也看不上,哪天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 千恩万谢拜别秦晚后,晁泰立刻将同被邀请出席的几个小队长都叫到军帐中密会。没多久,几个小队长怒气冲冲走出军帐,唤来最亲信的同袍,三三两两附耳密会后,不信任的、带着怨怒的波纹开始向四周扩散。喜欢侠旅仙踪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侠旅仙踪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