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壮观。”她由衷地赞一句。 住了这么久,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家里在s市的几处房产都各具特色,他从小也看惯了这样的室内设计,对一切司空见惯,今日听她一句夸赞,才觉出一点不同。 他说起自己家中的事,将建一层楼的图书馆说得十分自然随意,听在宣宁的耳中,却是无比陌生。 她父亲在单亲家庭成长,十六七岁的时候就离开家,独自在外闯荡,不到二十岁的时候,祖父就在车祸中去世,那时,她还没出生。 唯一知道的,就是同样已经过世的祖母姓宣,这是当初她想改名字时,姑姑黎漪告诉她的。 他走到书桌边,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放到书房会客区的茶几上。 宣宁在他的示意下,坐到沙发边,拿起文件,一页一页翻看。 方案里,bst会将旗下新投资的几家面临经营困难,但拥有相当高品牌国民度的日化公司的产品,放到这位主播的直播间销售,给更高的坑位费和更低的产品价格,同时还有免费的一次平台引流。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阿姨端着两杯柠檬水上来,边走边说:“吃过饭了,喝点柠檬水清清口吧。”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有事再叫我。”阿姨很有眼色,说完便笑着走了。 屋里静极了,宣宁坐在沙发上,双腿屈着,白嫩细长,短短的包臀裙连一寸也没盖住,看起来格外显眼。 棉麻的料子,几乎没有弹性,扯过之后,更加勒得慌,明明是家居服。 她搁在腿上的手悄悄握了下,随后慢慢站起来向周子遇走近。 她在离他仅有一步的地方停下,指尖捏住两边的衣襟,往后掀了半寸,那件薄薄的罩衫便顺着两边的胳膊滑落到地上。 周子遇眼皮一跳,忍不住轻咳一声,克制住喉间的痒意。 鼻尖相触,嘴唇还未真正碰到,便被他一下含住。 裙子薄极了,贴在身上,长长的发丝泼下来,被指尖拨开,轻轻抚过去,就能发现底下是平坦的,空无一物。 “这样就敢来?” 心扉 不然她还有什么能拿来和他交换的东西呢。 周子遇顿了下, 已经下滑按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松开。 宣宁的呼吸已缓下来, 见他停了动作, 一副要半途中止的样子, 不禁有点困惑。 “当然。” 要是他真是个色欲上头的男人就好了,也许这时已经得偿所愿, 再无他想了。 “那你想要什么?”宣宁问。 “我要你告诉我你的过去。” “只是这个。” 宣宁眼神里慢慢浮现戒备。 “我喜欢你,所以会关心你的现在,也想知道你的过去。” 听到这样的理由,她莫名有种狼狈的感觉,好像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落了空,对方没伤着,自己却露出软肋。 宣宁沉默许久,才说:“那是迟早的事,你知道的。” 宣宁咬着嘴唇,小心地看着他:“那,我晚点再告诉你,好不好?” 他显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那是她藏在心里的秘密,这么多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连对黎漪都没说过。 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被他看穿的缘故吧,一直小心翼翼掩 周子遇捕捉到她的松动,立刻抓住:“那就说你愿意说的,好不好?” 她还保持着跪坐在他腿上,膝盖分在他双腿两边的姿态,此刻身子前倾,全部力量都压在他身上,胳膊垂在他腰侧,手掌撑在沙发的角落里,刚好是半环住的姿态。 宣宁沉默,没有回答,但也没再拒绝。 他记得上次短暂地谈起家人的时候,她对父亲的存在虽然不是多么快乐幸福的回忆,但比起对母亲的完全回避,还是留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 作为父亲,他陪伴她的时间很短,这不单是指他去世得早,也是指他在世的时候。 这是早就模糊的记忆里,黎北迁最常对她说的话之一。 “爸爸给你带了午饭。”他会站在蒋阿姨家门口,冲她摇晃手里装着打包的饭菜,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钞票,也不管多少,直接塞给蒋阿姨。 他还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她这个女儿,也许他早就离开这里,当个居无定所的流浪诗人了。 黎北迁出生在一个文艺家庭,有个当三流作家的父亲,和研究艺术史的母亲。 他的妻子,也就是黎北迁的母亲,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情况下,毅然决定离婚,辞了大学的教职,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女儿,远渡重洋,此后的二十多年再也没回来过。 “你和你爸爸一样。” 他父亲在离婚后,像断了线的风筝,自由地迎风飞翔了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