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他们靠在一起, 躲的地方紧邻着防火门, 门虽然厚重，但缝隙间仍有声音能钻过来。 那是白熠的脚步声，走得不紧不慢, 由远及近, 最后停了下来，听位置，应当就在防火门外了。 周子遇默不作声, 低头看到自己被抓住的手掌。 她用的力气不小，显然真的十分紧张。 这里就是几字形走廊的尽头，再要往前，就该打开这扇门了。 他一路过来，既没看到宣宁，也没看到周子遇。 整个走廊上都没人，吸烟区也不见踪影，难道为了打电话，直接离开餐厅区域，去了大堂外？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打算在返回之前开门看一眼。 他顿了下，手从门把手上收回来，拿出手机看了眼，竟然是宣宁打来的。 他低头接通，等了片刻，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忍不住拿开看了看，确认在通话中，才又凑近：“宁宁，听得见吗？” “难道是信号不好……” 宣宁拿着手机，通话音量调到最低，一直没有出声，直到听到这一句嘟囔，才按下挂断键，紧接着，迅速点进白熠的对话框，发了一句过去。 门外的人看到消息，下意识猜她是不是回去了，却找不到他，没再逗留，转身回餐厅的方向。 宣宁大大舒了口气，反身靠在墙上，无力地闭了闭眼。 没从防火门回走廊，而是沿着楼梯快步上去，从二楼的门出去。 宣宁熟悉这里的路线，很快穿过没亮灯的区域找到电梯重回一楼，从门厅的方向往餐厅去。 “阿熠！”她镇定地将人叫住，笑着过去，“你到哪儿去了？” 那里和洗手间的方向完全相反，是离开餐厅，从会议中心大厅正门出去的方向。 她说着，露出困惑的神情。 两人重新回餐厅，门口服务生看了一眼，连号牌也不必检查——单看脸便能认出来。 服务生刚刚来分发每客一份的新鲜榴莲蛋糕，他看了一眼，摆手拒绝了。今日的甜食份额已经超标，他再不想多吃一口。 “哥，你刚才去哪儿打电话了？我在吸烟区也没看到你。” 他要打的公务电话，自然和常人不同，事关集团商业机密，在人多的地方的确不方便。 “楼上开放吗？”她随口问了一句，其实心里一清二楚，“我记得如果没有活动的话，楼上是不开放的。” 他是a大贵客，上次已经在这儿住过一回，校长亲自接待的级别，认识大堂经理十分正常。 “不会，约的时间是两点半。你们呢，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宣宁放下勺子，喝了两口柠檬薄荷水清一下嗓子，点头：“收到一个新角色的邀请，下午回去拍一段视频发过去。” 网上短暂的绯闻，谁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被淹没在众多娱乐八卦和社会新闻中。 “评论里和绯闻有关的，都暂时被压到下面了，那个娱乐博主发的照片已经删了。” 文希摇头：“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我还想问呢，是不是小白总那边出手的？” “也是，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文希想到不久前的安心薇事件，白熠被人摆了一道，应当不会再重蹈覆辙。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可能是怕惹麻烦，也可能是有问题。”文希说完，给一位团队成员发信息，让对方试试联系这个八卦账号背后的公司探探情况，“你先别管，回去好好休息，下个月《台风过境》要进入宣传期了，状态要养好。” 路上在书店停了一会儿，把新接洽那个项目的全套原著买下，打算趁着休息时间先读一读。 夏夜的傍晚，天边尚有余晖，蜿蜒层叠的城市道路上塞满一个个会动的钢铁小方块，亟待疏通。 一直到晚上七点出头，天仍没完全暗下来，她收起已经读了一半的第一本书，伸了个懒腰，起身换上运动服，打算下楼夜跑一会儿。 “ 她惊了一下，正站在窗边，就朝江心的方向看一眼。 白天他说过，晚上在学校有饭局，应当是真的，此时只怕还在那儿，不会那么早回来。 她回复一句，站到镜子前，把长长的头发束成高马尾。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曾经来过的那位周子遇的住家阿姨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小小的礼品袋，门一开，便笑吟吟地把礼品袋递过来。 宣宁也不知是什么，看着那只礼品袋，没敢接，只笑着请阿姨先进来。 大约知道她的顾虑，又把礼品袋提高一些：“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先生说了，就是一张相片，宣小姐不要有心理负担。” 把人送走后，她打开礼品袋，果然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相框。 打出来之前，应该也做了一些修正，色彩、细节都变得精致不少，放在朴素的木质相框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令人珍视的感觉。 他今天从头到尾都没对她说过的这四个字。 好半晌，她往屋里四下打量一圈。 她忽然发现，在不太多的家居装饰品中，一张相片也没有——她今年二十二岁，在人生的很多个重要时刻，没人为她做过相片留念，唯一一张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在湖边拍的合照，是姑姑黎漪拍的。 她找了半天，最后决定把客厅电视机旁放壁龛中的装饰小画框拿下来，换成这个相框，然后拍了张照发给周子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