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职业太过依赖灵感,药物可能会麻痹神经,剥夺她的创作能力。为什么一定要把此类精神问题都归结为疾病呢,换个思路,就看作上天的恩赐吧。“其实每次我跟小碗吵完架,都灵感大爆发,工作特别起劲。”谢舒毓想起温晚,还是很开心,唇边小酒窝咕噜直冒泡。有一点难过,是难过她们分开了。“在她身边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跟她腻在一起。”之前五一假期,回老家,她本来给自己安排了一堆工作,温晚到来以后,她们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有病就有病,没什么大不了。”谢舒毓坦然接受。最近温晚一系列表现,她看在眼里,对方显然没比她正常多少。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脑子多多少少有点毛病。她给那些外表类似人类的家伙画上鸟的翅膀,鱼的脑袋,松鼠的尾巴……大家都变得可爱起来。温晚是一只漂亮的三花猫,柔软的皮毛和锋利的爪子共存,会凑到人耳边“呼噜呼噜”,也会莫名其妙抬手给你两巴掌。猫是纯肉食动物。小羊排吃完,不够,温晚又要了一份,吃到最后有点腻,她打包,准备晚上带回家继续吃。“空气炸锅,谁没有啊,我也有,哼。”她自言自语,自得其乐。沙拉里面的虾仁挑干净,喝了口柠檬水漱口,她结账提着打包盒走出餐厅。天灰蒙蒙的,可能要下雨,太阳还没有完全被乌云遮盖,留下一条蜿蜒的金边。温晚仰起脸,大厦五十多层,站在楼下看,像孙悟空的金箍棒,几乎把天都捅穿。温晚突然很想去楼顶看看。她拎着小皮包和打包盒,进电梯习惯性输入公司楼层,反应过来后取消,重新输入顶层。令人感到意外,顶层居然有家咖啡厅。真正露天的楼顶无法抵达,温晚在这家名叫“云中咖啡厅”的小店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可即便已经抵达顶层,周围还是有很多比她目前所在的大厦更高的大厦阻挡视野。倒也不算全无收获。天下起太阳雨,哗啦啦,远处是一片混沌的金芒,近处雨滴像迷路的小鸟吧唧撞在玻璃,一下就撞得晕乎乎,贴窗缓缓滑落。“喂!”温晚贴近,笑起来,她在跟别人看不到的小精灵对话。“这里一点也不好玩,真的,别来了。”店里的咖啡味变得好苦好苦,雨停的时候,温晚下楼回公司。她桌下那片小小的游乐场仍维持原状,她还是缩到桌底下去,坐在靠枕,抱着笔电写了封邮件发给市场部总经理,也就是傅明玮。傅明玮看到邮件立马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他快马加鞭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其实昨天晚上,温晚就把所有的交接工作准备好。她这样当然不符合规定,但她从来不是会认真按照章程执行的乖宝宝。第二天早上九点,温晚蹲在《科学与自然》杂志社楼下花坛边吃鸡蛋灌饼,等到十点,也没等到谢舒毓来上班。猜想谢舒毓比她早个十几分钟到杂志社,她忍住不打电话,想制造一个惊喜。傻乎乎在楼下站着,七八月的太阳大清早就晒得不得了,她脑袋晕乎乎的,快中午才想起转移到树下。温晚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好二,要装可怜的话,人都不在现场,装给谁看。但至少她心里能踏实点。那天,温晚从早上九点,一直等到下午五点,杂志社下班,陆续有人走出,她抬头打起精神,梦里那个模糊的影子,终于凝出实体。只是她身边已经有人陪了。一个习惯性低头看路,双手插兜,好冷酷,另一个,因身高差距走路的时候轻巧垫着脚尖,青春的马尾辫在脑后一晃一晃,不时抬眼,往旁边偷瞟。逐渐模糊的视线里,谢舒毓停在路中间,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一把折叠伞,“砰”地撑开。温晚认得那把伞,是她买给谢舒毓的。都好多年了。撑伞的还是从前那个,跟她一起躲在伞下的,却是别人。强烈的独占欲无声反复绞碾,温晚起先感到愤怒,几乎要立即冲上去质问,继而想到谢舒毓已经跟她分手。她没资格。她们的城市正在下雨,夏季天气变化无常,温晚分不清是雨滴还是什么,湿漉漉爬满了脸。第74章 小女孩一脸为情所伤雨渐渐大起来,穿过浓密的树冠,蓄积得大颗,凶猛砸在眼皮,混着泪珠,舌尖尝到淡淡土腥气和咸涩味道。温晚站在树下给谢舒毓打电话,远远,看她停在路中央,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伞下静止状态,并没有立即接起。她真的不喜欢我了。温晚委屈瘪嘴,想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上全是水,她点了好几次,没反应。电话接起。“喂?”雨声太大,谢舒毓全神贯注,听力集中在手机。只有细细的呜咽声。“说话。”她皱了下眉,心中莫名焦躁。温晚蹲身,脸埋进臂弯,难以抑制,哀哭溢出喉咙。谢舒毓常常在想,她跟温晚之间是不是有一种心灵感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