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出来,温晚感觉亏了,“男厕所也没什么稀奇的嘛。”她商量着,“两个月行不行?”谢舒毓扭屁股就走。“我买!我买!”温晚急忙去追。如今故地重游,半坡上就发现小学校大变样,盖了新的教学楼,操场扩宽数倍,鲜花绿树,四处粲然可观。“还有塑胶跑道,现在小孩真幸福,我们那时候只有一个光光的水泥坝。”温晚感慨。变了,都变了,那堵矮墙也找不到,而且现在到处有监控,即便真翻墙进去,也很快会被学校保安逮住。她们才从派出所出来。“小区里也很好玩嘛!”温晚很快找到新乐子。她兴致勃勃,看人家晒在家门口的棉褥子,上面有小孩大片干掉的尿渍。土花盆里的植物,谢舒毓跟她说得多了,她都记住了,月季没打顶,长得一人多高,花朵硕大却稀疏。天竺葵凑近了闻,臭臭的,却是非常优秀的园艺花卉,因为叶片散发出的特殊味道,避免许多虫害。朱顶红杆子长长,花像一个个大喇叭,各自朝不同方向,花大红颜色,花瓣中间有白色条纹,艳而不俗。小区里还有很多流浪猫,聚集在空地,对人毫无防备,若无其事摊开肚皮睡觉。谢舒毓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她站在那,没怎么动,就有猫朝她走过去,摔在她腿边。而她可以完全忍住不摸,酷酷的,就干站着。“咪咪,咪咪——”温晚夹着嗓,就差跪在地上给它们磕头,还是没有一只愿意靠近。改变策略,温晚蹑手蹑脚,走到谢舒毓身边,“喵喵,喵喵——”谢舒毓脚下那只狸花一咕噜翻身爬起,快步走开。温晚气死了,像只愤怒的猩猩,朝着猫群呼喊着跑去,猫群惊吓四散。“人品问题。”谢舒毓表情淡淡,“小猫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装起来没完了是吧!”温晚假装撸袖,扬拳就要给她一顿暴打。谢舒毓拔腿就跑。本来还想去一中看看,走到学校外面一排长楼梯那,看旁边假台湾人卖的大口九奶茶已经变成打印店,温晚摇摇头,“我不想去了。”“那就不去。”谢舒毓说。温晚点头,揽着人胳膊,心情变得低落,“上个星期,周亦发朋友圈,说宋婷要结婚了,转发的那种电子结婚请柬,日期是今天。”两人好一阵子没说话。七拐八拐绕出去,走进一条老步行街,这里还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喧嚣吵闹,各家店铺使劲浑身解数招揽客人,音箱声开到最大,导购站在门前,塑料巴掌挥出彩虹颜色。谢舒毓问:“你怎么还有她联系方式?”温晚皱眉,“什么?”谢舒毓大声重复一遍,温晚回以同等音量,“不是她,是周亦,我跟你说过的,周亦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她邻居。”这次,故事的主角,是宋婷,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温晚在电子请柬里看到她穿白色拖地婚纱,笑容浅浅,跟记忆中那张过分明艳嚣张的脸,怎么也对不上号。温晚好看,宋婷也好看,以前班里经常为她俩谁是班花而引发热烈讨论。大体来讲,温晚是个乖孩子,初中三年,除了逃课逛街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宋婷喜欢跟男生玩,会抽烟,打台球,骑车,黑网吧常客,课后生活相当丰富。温晚因为换座位的事,跟谢舒毓吵架,两人有一个多月不来往。有钱,出手大方,那段时间,温晚挤下宋婷,成为她们那个小团体的中心人物。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温晚觉得挺快乐的。宋婷带她去网吧,把她介绍给自己的一众哥哥,带她回家吃饭,温晚已经跟谢舒毓分手,还拿她当借口应付爸妈,在宋婷家过夜,躺在房间的小床上,无意知晓了许多酸涩的少女心事。“他不喜欢我,觉着我小,还觉着我长得黑。”宋婷说。温晚爬起,捧起她的脸,安慰说:“可是你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你长得很漂亮,白皮肤也并不是美唯一的标准,欧美人还美黑呢。”“那有什么用。”宋婷嘟囔着翻身,“他就是不喜欢我。”温晚触到湿湿的眼泪。后知后觉,捧脸安慰这种行为,是从谢舒毓身上学来的。谢舒毓常常对她那么做,夸奖,安抚。小区里再碰见谢舒毓,看她背着书包一个安安静静走在路上,温晚直接跑过去,站她面前,“我现在有新朋友了,没你我照样过得好,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谢舒毓抬头看她几秒,一句话不讲,低头走开。温晚不依不饶追上去,“你拽什么拽,你以为你很清高吗?她们都说你装!”谢舒毓终于忍无可忍回头,“装你还跟我玩。”她指着小区门口那棵老樟树,眼眶红了,“是你先来找我的,是你先咬我的脸。”“我现在不跟你玩了,我看清你了。”温晚眼睛睁得大大,努力不让泪落,却哭得比谁都惨。“我有宋婷了,她什么都跟我说,她还教我打台球,你无聊死了,只会看书。”“那祝福你们。”谢舒毓紧了紧书包带,转身走开。温晚最恨就是她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忍不住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地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