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还很臭,跟白酒一样难喝,不懂你们到底在迷恋什么。”谢舒毓每次都吸一大口,吐出去,单纯完成任务。“啤酒还行。”左叶说。“也难喝,那种甜甜的果酒差不多,米酒我可以。”这些东西,年少轻狂,谢舒毓也尝试过,但实在品不出什么滋味。阳台没开灯,天暗了,一点猩红明明灭灭,左叶眯眼叼着烟,拿手机给谢舒毓拍了张照片。她蹲在那,一手闲散搭在膝头,一手夹着烟,隔着阳台的半扇玻璃围栏往外看,侧脸清隽,像角落里忧郁的一盏路灯,坏掉的路灯。谢舒毓抽第二根的时候,竟然学会从鼻孔出烟,左叶赶紧走过去制止,“我可不能把你带坏了。”手臂抬起,谢舒毓躲开,“我有分寸,让我抽完。”她说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烟。“烟难闻是真的,但人就是喜欢遭罪,喜欢沉浸在痛苦中,以折磨自己为乐,以为可以博取到周围人的关注,其实根本没人在乎,最后全部变成自艾自怜。”最后一口,晚风把青烟都吹散,谢舒毓回过头,暮色中,双眼晶亮,泛起水润的泪光,“你答应我的,以后不许再抽。”“舍己救人啊你这是。”左叶拍拍她后背,“说不抽就不抽,你还信不过我。”饭后,两人早早就洗完澡爬上床躺着,组队打了两局游戏,放下手机,开始聊天。说来说去,都是生活中的那些糟心事,是诉苦,也是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左叶罕见落泪,说我该怎么办呢,往常那么高大,健硕的一个人,因为生病,瘦成把骨头架子躺在病床上,你再是狠心,也无法置之不理。谢舒毓大概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严肃,刻板,家里说一不二。跟她们家不一样,左叶她爸最是强调公平,对待左叶和她弟同样严格,只是左叶越是打压,越是叛逆,她弟被打怕了,还算老实。总之,在左叶宣布出柜之前,父女关系相对融洽。“我有句话,特别难听,你想听吗?”谢舒毓给她递了纸巾。用力擤了下鼻涕,左叶含糊着:“你说过的难听话还少?别磨叽。”抿唇,谢舒毓微微皱着眉,脑海中组织语言,琢磨着怎么让话更委婉些。等了半天,没听见声儿,左叶胳膊肘撞撞她,“说呀你!要急死我。”“就是说……”谢舒毓破罐破摔了,“你爸这个身体,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你妈这人,其实挺好说话。”她手掩唇,声音压得很低,“等你爸走了,你还是能回家的。”“我知道啊!”左叶泪眼朦胧抬起头,“他死了我们就清净了嘛,你以为我没想过,我没跟她说过吗?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但我们想要的,是得到认可,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带着花和水果去医院。”左叶说,她很好,我也没错,我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呢?为什么,谢舒毓无法回答。她不了解她们的困境,不能妄加评判。“但我不能没有她。”长舒一口气,纸巾擦干眼泪,左叶不需要人哄,自己好了,事情也想通了,“明天下午,我去找她,把她接回家。”不愧是左叶。谢舒毓羡慕她的果决和行动力。“你跟小碗呢,到什么程度了。”左叶探身把鼻涕纸扔垃圾桶,“连续好几个星期,我逮住你们在一起鬼混,到底什么时候能讲清楚。”谢舒毓又恢复往常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就说睡了没。”左叶抱胸靠在床头,直接问。抓抓脸蛋,谢舒毓含糊“嗯”了一声,左叶又问睡了几次。“没数过。”谢舒毓手指按在眉心,顺着鼻梁骨,来来回回。心虚,小动作没完没了。虽早有所料,左叶还是气够呛,“瞒着我们睡了那么多次,还装纯情好朋友,真不要脸,你们真不要脸!”她说为了公平起见,去接许徽音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事说给她听,到时候,两人凑一块把碗筷组合那么一通蛐蛐,感情还不嘎嘎升温。免得被拷问更多,谢舒毓下床说“我去给你切点水果吧”,也不等人答应,转身就走。左叶靠在那玩手机,听见床头有震动,探身一看,谢舒毓电话响,备注简单明了,却十分肉麻——碗格格。好家伙,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左叶没接,也没喊人来接,过了半分钟,手机安静下来。她飞快爬坐起,手机对准床头,咔咔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迅速躺好,开始编辑朋友圈。“今天跟我二老婆一起睡,呜呜乖宝宝学坏了[敲打][敲打]。”两张照片,一张是谢舒毓的床,台灯幽暗,气氛暧昧,一张是她蹲在阳台抽烟的照片,清清冷冷,悒悒不欢。“二老婆?”温晚一个鲤鱼打挺,“二老婆!什么二老婆!”这人吃窝边草还吃上瘾了?荤素不忌啊!第47章 “你等着,我就来!”左叶来找,谢舒毓挺高兴的,一高兴就忍不住讨好,给人从上到下安排得妥妥当当,陪聊陪玩陪吃,晚上还陪着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