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啦。”小筷子又幸福了。谢舒毓没谈过恋爱,大学时候,同寝的室友常常躲在蚊帐里跟男朋友打电话,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毫无意义的废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亲亲啦,宝宝啦,超级超级想你呀,哎呀哎呀,一不留神好晚啦,不嘛不嘛你先挂,结束前必须说句么么哒……她十分嗤之以鼻,欸对面那男的有那么大魅力?现在好像懂了。确实有点上头。于是假借朋友名义,像热恋期的小情侣通话到很晚,互道晚安,期待在梦中相遇。梦。……有细碎水声在耳边响起,谢舒毓迷迷糊糊睁开眼,环顾四周,有些纳闷,她不是早就坐车回去了。窗外一棵高大的樱桃树,枝头硕果累累,穰穰丹红,很不合时宜,床面却铺盖了层厚厚的粉白花瓣。她掀被起身坐起,奇怪怎么又回到庄园那栋白房子里。木地板、木墙裙、木吊顶,屏幕布满雪花点的大屁股电视,深蓝色真皮沙发,水晶吊灯,墙上还有一副十字绣的万马奔腾。软装风格一下让时间倒退二十年,欸?这里好像是县城温晚家。念头刚起,水声骤然变大,耳边忽远忽近,有个熟悉在声音在呼唤。“小筷子,小筷子!”“帮我在衣柜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拿我内裤过来。”“有米老鼠那个。”有米老鼠那个,米老鼠……谢舒毓念叨着,穿过客厅,准确找到里间温晚卧室,打开抽屉翻找。却无功而返,她来到浴室门前,“没有米老鼠。”“不可能,你再找找。”“我找过了。”“再找找。”“真没有,骗你我是猪。”“那好吧,不穿了。”“我给你带了别的。”“不穿了,你进来给我擦背。”“啊?”周遭场景过分诡谲跷蹊,眼前一花,谢舒毓已经进了浴室,温晚站在莲蓬头下,是长大后的样子。水汽朦胧,但不妨碍看清她,她的头又小又圆,长发湿贴在脸颊两边,眼睛淋水后格外的大和亮,像只迷路的小美人鱼,十分鲜嫩可口,说“怎么可能会没有呢”。那锁骨下湿发虚掩了大片雪白,谢舒毓心说我不要看我不要看,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能感觉到眼四周的肌群在持续发力。怎么能这样呢,她们可是好朋友呀,谢舒毓心中强烈谴责自己,温晚贴上来了,“哎呀哎呀”嚷嚷着要人扶,“我长出鱼尾巴来了!”“啊?”谢舒毓低头一看,果真,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之下,是条巨大的鱼尾,胯骨两边鳞片还细嫩稀疏,越往下越是密集,排列规则,充满一种怪诞的美感。温晚急得掉泪,每眨一下眼就落下一颗珍珠,她双臂死死环住身边人,“小筷子,我变成鱼了,呜呜,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呀,呜呜……”“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肯定不会!”谢舒毓急忙把温晚抱离浴室,平放在床,想扯来棉被帮她掩盖秘密,又担心刮伤了鳞片,急得团团转。“要不我去找干妈,她肯定有办法。”“我不要,妈妈肯定会叫来外婆,外婆知道会把我放生掉的。”温晚疯狂摇头,珍珠唰啦啦像下雨,“我不要离开家,不要离开你。”“那怎么办?”谢舒毓快急疯了。她说:“你如果没办法变成人,就只能永远居住在海里,否则你会渴死的,我要把你送到海里去!”温晚急切,“你要丢下我?”“不。”谢舒毓眼神坚毅,“我会努力攒钱买一套海景房,永远陪着你。”但当务之急,她们需要一辆货车。不对,货车封闭性不够强,会漏水,应该找辆洒水车过来。可洒水车封闭性又太强,小美人鱼可能会因此窒息,所以还需要一把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唰”地把车顶削去。对,刀。谢舒毓转身就要去厨房,干妈的切菜刀,削铁如泥!“欸,等等!”温晚肘撑上身,机智竖指,“童话故事里,公主的真爱之吻可以解救受到诅咒变成野兽的王子,要不你先来亲我一下,试试。”“对呀!”谢舒毓一拍脑门,她怎么没想到呢。回到床边,小美人清澜眼波荡漾如海,一点轻佻若即若离,身体无声舒展,手指轻点唇,催促。“可我们是好朋友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道德。”谢舒毓感觉到异常,这兴许是个梦?“是好朋友,你才要帮人家嘛——”温晚咬唇,伸手勾住她小拇指,晃呀晃。这个梦到底是谁的潜意识,谢舒毓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心思这么龌龊吗?竟幻想温晚勾引她。“小筷子,求求你了——”温晚开始扭,眼睛眨巴眨巴,在放电。“那你不要告诉干妈。”谢舒毓仍有顾虑。温晚“嗯嗯”点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保证谁也不告诉,而且你是在帮我嘛。”好吧,为了她最好的朋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梦里终究是要大胆些,谢舒毓靠近,弯腰,长发垂落腮畔,也盖住她的眼睛。沁凉,柔软,她的唇像炎热午后吃到的第一口绵绵冰,初时试探,谢舒毓不敢太过用力,渐渐深入,索取成为本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