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徽音气得拍桌,“你看她,你们看她,什么德行!”“没事没事,就限这几天,让她喝吧,喝吧喝吧。”谢舒毓劝。交杯完毕,许徽音换了位置,去温晚身边,温晚建议说:“要不吃完饭去唱K吧,机会难得,来一首《玫瑰花的葬礼》,我们追忆青春。”她不懂怎么劝人,但酒精一定能发挥作用,到时候两人喝得稀里糊涂,旁边人再好言劝几句,回去囫囵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定能和好如初。提议蛮好,全票通过,温晚立即定了包厢,饭后驱车前往。到这种时候,饮料算什么,直接上酒,对瓶就吹,喝死拉倒。温晚在点歌,几人拿手曲目,她都了然于胸。“我这里有胃药。”许徽音拉开小包往外掏,“谁要不舒服,立即跟我说。”顿了顿又补充,“还有没味道的白水,专门用来吃药的。”左叶提了酒挨去谢舒毓身边,“看吧,老妈子,烦得要死。”许徽音听见了,“你可以不满意我,到时候别找我哭就是。”“没事,我们不劝酒。”谢舒毓说。她有时候觉得太可怕了,谈恋爱真的太可怕了,整天吵不完的架,后来转念一想,她跟温晚也是常常在吵,生闷气,骂脏话,冷战,最后又和好。左叶和许徽音起初还僵着,玩了会儿骰子,缓和不少,能好好说话了。谢舒毓放下心,找话筒正要跟温晚合唱,温晚坐在高脚椅上,朝她使了个眼色。“嗯?”谢舒毓回头。左叶坐在转角沙发,许徽音坐在她大腿,两人正抱着啃,那叫一个忘我。谢舒毓捏着话筒站在那,电视屏色彩变幻,光怪陆离,她的脸忽明忽暗,表情精彩。她说什么来着,无风不起浪,无浪不发骚,那个梦不是毫无由来。第8章 痛,才会让人清醒谢舒毓出去了。其实不算什么稀罕事,左叶从不藏着掖着,喜欢谁就去追,被拒绝,受伤也无所谓,她敢爱敢恨,还敢亲。是我自己的问题。谢舒毓站在洗手台前,也许是酒精作用,她视线浑浊,镜子里的自己雾濛濛分辨不清。左叶还是那个左叶,热情、真实,为人坦坦荡荡,是她变了,有小秘密了。温晚就在旁边,她怕自己忍不住干出什么蠢事情,吓到对方,到时连朋友都没得做。“小筷子?”谢舒毓讶然回眸,好多年没人喊过她这个绰号。温晚拿了瓶水,拧开瓶盖递过来,谢舒毓不是很渴,但还是喝了一口。她接过瓶盖,低头拧紧,水瓶塞进宽宽大大的卫衣兜,“干嘛突然那样叫我。”“是你先的。”温晚都记着呢,“吃饭的时候,你劝架,先喊的我。”小碗是温晚小名,两三岁的时候,开始学着拿筷子,她外公专门给她用木头雕了套儿童餐具,她宝贝得不得了,每次吃完自己洗,洗完擦干放进床头抽屉,谁也不许用。久而久之,就有了小碗这个名字。至于小筷子,那更简单了。她跟谢舒毓认识以后,整天跟连体婴似的,外公调侃说“古有焦不离孟,今有碗不离筷”,谢舒毓就有了小筷子这个绰号。后来喊得多了,名字传出去,连谢舒毓家里人都跟着这么喊。可人总是要长大的,碗之外有碟,筷子之外,有勺,还有叉。不够适配,但也能将就用。前面一帮人醉醺醺往洗手间走,尽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烟酒气几米外就能闻到,谢舒毓选择避让,牵起温晚,带她从另一边走廊离开。绕到大厅,周围相对安静,谢舒毓本想找服务生问路,返回包厢,温晚提议,“我们在外面坐一会儿吧。”“也好。”谢舒毓点头,“给她俩多留点时间。”环境幽暗,两人深陷在气味复杂的黑色皮质沙发,旋转球幕灯悬挂在头顶,撒下斑斓块状光斑,耳朵能听到附近包厢隐约传出的音乐声,伴随沉闷吐息,谢舒毓转头,看向身后另一张黑沙发,两个模糊纠缠的人影。她后知后觉,这里确实很适合接吻。温晚低笑,“显得我们好不合群。”“要不陪一个。”谢舒毓语带笑音。“啊?”温晚看她。“哈哈——”谢舒毓摸摸鼻子,“开玩笑的。”“哦。”温晚低头,好一阵没说话。有点失望,又庆幸。拿她寻开心呢,幸好没信,不然傻乎乎凑过去,真被耍,岂不丢脸。还会很伤心。虽然她已经开始伤心。那就是更伤心。“最近工作还顺利吗?”谢舒毓开始聊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又要升职了。”“不确定。”温晚回答。“销售部那个还跟你对着干吗?”谢舒毓本意是关心。温晚摇头,“换个话题吧,已经是周五的晚上了,我不想聊工作。”“好,不聊工作。”谢舒毓立即打住。那还能聊些什么呢。话题也有,分享生活,分享经历,说说办公室里好玩的人和事,但眼下气氛不对,怎么说都显得刻意。彼此生活轨迹毫无相交,她早就不是她的小筷子了。沉默良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