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闪过了一抹异彩：“秋日水稻与小麦的丰收，再加上太子殿下您的信用，让冬日改种新物，远比我一度想过的容易太多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手里拎着的莱菔，轻咳了一声：“这个算是他们给我的加餐，至于越冬时候贵得多的波菜，除了被卖去富户那里换钱的之外，还有少许留下来的，已经被闻讯的百姓送到此地府衙给您作为谢礼了。” 这份送上来的波菜，甚至打眼望去，就能看出长短不一的模样，但又各有各的“漂亮”。 在武清月看来，这顿饭，比起神都洛阳的珍馐美味实在是差了太多，波菜在传入中原之后，也早被宫中的御厨给玩出了花来，却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风味。 所以去岁紧跟劝农使安排的民户，大多在今年多领了一大笔钱财，想必今年的规劝农桑之事，听话的要比固步自封的多上不少。 “会越来越好的。”武清月夹起了面前的最后一筷箸的菜，以笃定的口吻开口。 会让民生越来越好的，又何止是种植作物和手段的改变。 不，更准确的说，是带给此地的百姓。 若以三年的时间丈量脚下土地，也该当是一段相当漫长的路程。 尤其是那几座防止海水倒灌、咸潮为患的堤坝堰塞，更是经由了一次次的测验与加固，最终被正式投入运作。 当年殷颐然在珠英学士的答卷中，将退咸引淡视为江淮水利的必做之事，也的确不曾辜负圣神皇帝对她的器重，将这份出仕之后的答卷上交得无比漂亮。 武清月没有拒绝的必要，颔首答道：“殷、颜两家都长于书法之道，殷夫人也算其中翘楚，就由我命名，由你题字吧。” 殷颐然研墨铺纸，便听武清月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的江淮洪灾，官府赈灾无能，以至百姓揭竿而起，如今我武周树堤建渠，便是再不愿见到此事发生。铜匦与月报，更是希望让世人都有畅抒己见的机会。” “先驱者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方有后继盛世，就给这些堤坝一个统称——” 永鸣。 “永鸣堰……” 只是当那份墨笔手书被送去工匠处的时候，她又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太子殿下说什么二十多年前的洪灾，那不是又给前朝唐和帝多安了一条罪名？ 何况，另外的一条消息，也让她暂时无暇去管此事了。 永鸣堰的碑石正在刻写之时，太子殿下便收到了一份连夜自青州送来的疾报。 “若我没记错的话，倭国的那位新大君，也才上位没两年？”武清月目光冷冽地望向这封战报。 更不可能因为同样有个“武”字，便能有在武力征伐上更进一步的表现。 韦淳在旁问道：“殿下要亲自出征吗？” “桐柏那边挖出了新的金银矿，但这种东西，谁又会嫌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