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二哥,才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呢,为何非要等到这么久之后……” 意识到自己有祸水东引的机会,太平当即答道:“他啊——他在西域险些被贼人所擒,幸好有阿姊的部将把他给救了出来。也不知道该不该算是缘分,他说自己打算从韦都尉那里探探口风,看看那姑娘能不能把他给娶回去。” 看看吧,武旭轮连一个外出避祸的采风都能惹出麻烦来。他预备把自己给嫁出去的计划,还得算是将手伸到了阿姊这头,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问题。 她更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当年阿姊让她在河北新田上亲自耕作历练所带来的影响,到现在也不曾消退。 与其说她是顶着太子胞妹的身份,将自己的种种想象都聚焦在了这一段段的文字之中,还不如说,是她在尝试着为随后的一场大典先一步烘托气氛。 这神都月报的背后还有阿娘在把关,怎么会随意将它放送出去呢? 虽然,她的掉头转火计划,好像没能成功。 阿娘膝下的女儿只有武清月和武长仪两人,无论如何,鸡蛋都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武清月笑了笑:“当然,实地的战场我不让你去,此次的带兵凯旋,倒是能给你这个迎接使者一个好位置。” …… 当次日这路兵马重新前行的时候,本应该在将金甲送到之后便退避一旁的太平公主已经换去了另外一个位置。 她还给自己换了一身军中的甲胄,而后策马行在太子亲卫的队伍之中。 但当行进的大军经由昨日的犒劳而士气倍增之时,那股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必胜信念,连带着一股蓬勃而出的战意,都已将她给完完全全地裹挟在其中。 哪怕她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杀过一个敌人,在马蹄向前的踢踏声里,她也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憋着一口气,有一万种冲动将其宣泄而出。 她们只会看到,这片士气与民情所涌向的,正是位居首列的武周太子。 如果说,帝王的龙袍代表的是一国之中纺织成衣手段的巅峰,那么这件穿在她身上的金甲,便是冶金与锻造集大成的表现! 也让人几乎是本能地发出一句感慨—— 上一次武清月带兵折返之时,是刚平定了李唐宗室的叛乱。 但一次不同了,落败甚至于覆灭的是吐蕃! 这便成了一出只有在新朝才会出现的气象! 一年了啊。 内有贤君,外有良将。 所以他们必须承认,女子不仅可以去做这个皇帝,还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要更好。 登上了皇位的武曌,也好像因那个日月当空的改名,在这一年的诸事推进里愈发振奋了精神,让人无比清晰地看到,她仿佛天生就该坐在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