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仅不该觉得我是在以身犯险，还应该全力支持于我才是。” 反正，扎西德应该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而对于没庐氏来说，从联姻后族走向前朝的诱。惑，是任何其他话语都难以企及的。 这便是如今的道理。 只希望，藏原的雪岭还能再为她额外提供一份庇护吧。 倘若她能有更多的时间，又倘若此次击退了武周大军后，随着没庐氏打破尚论界限，她也能将自己掌权的脚步再往前迈进几步，或许，便不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谁也看不出，她心中还有任何一点忐忑的情绪。 而后，确定了各地岗哨的布防情况，都如她先前所预设的那般并无出入，她重新返回了中军营帐，叫来了军中的书佐官吏，发出了一个让人不曾料想到的问题。 书佐愣了一愣，只能答道：“……不曾写过。” 甚至可以说是野蛮。 以至于赤玛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同在营帐中的人，都要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解释道：“诸位应当还记得，武周太子当年对我藏巴发出的战书中说，我们上有赞普无能，臣子不贤宗亲无托，下有百姓为人所奴役，被天赋王权所诓骗，合该遭到讨伐，知道谁为天命所归。” “征战之前，总该将这个问题说个明白！” 就算不能底气浑厚，也要让那些现在隶属于西藏都护府的藏原子民，在征战之时心存几分顾虑才行。 可还没等这书佐将传檄军中的那份文稿写完，就有一份文书先一步送到了山口城关之下，指明要交到此地的主事之人手中。 “将它呈上来。” 战书！ 在这份战书之上，那位武周太子丝毫没有掩饰她这汹汹来袭的进取之心，也在那简短有力的字句中，将攻伐不臣、破除陋习，正式作为了进攻的理由。 换一封新的战书，也换一个征讨的理由。 或许她赤玛伦的统辖，比起当年的芒松芒赞来说，已不知贤明了多少倍，但当吐蕃从制度到文化都已该当为时代所抛弃的时候，又怎能还让这些百姓停留在旧日篇章之中呢？ 所以当新战书发出的同时，武周大军将要攻破的，已不再只是唐古拉山脉的屏障，不是越过这飞鹰难渡的雪岭，而是那早该消失的吃人恶习。 “母亲？” “……无事。” 她确实没什么事，只是被这份战书上的一句句话给暂时扰乱了心绪。 对方的这出前尘翻篇，让她先前想要发出的檄文被卡在了半道上，这还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