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的种种发病情况,都被很快对症下药地平复了下去,以防出现医治不当而情况加剧的麻烦。 这是预想得到的情况,自然没什么好慌张的。 正好能让这些抵达藏原的士卒先适应一阵。 武妙元也没纠结于这头的情况,应了声好。 她在吐谷浑国中的时候,人人称呼的都是王太后,和早前中原王朝还是李唐的时候并无区别。 这一句称谓的改动,竟是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怔然。 她的西平长公主封号,不是按照和前朝皇帝之间的关系,而是改姓为武后,被认作了当今天子的姊妹。 武清月回得却是另一桩事:“可您不觉得这个封号更吉利也更应景吗?姨母以吐谷浑王太后的身份坐镇边陲,为朝廷得以派遣驻兵深入西藏腹地立下了汗马功劳。近年间吐蕃势力一步步收缩,也正是西部将平的迹象……” 在西行的路上,武妙元和武清月说道,别看吐谷浑的大权因为慕容诺曷钵身死、慕容忠孝顺,几乎全在她这个王太后的手里,吐谷浑的一些陈年陋习,除非正式瓦解国祚,或者将其中的贵族彻底杀光,否则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改变的东西。 “何为从零开始?” 因为并无大军跟随,武清月抵达的时候,西藏都护这边还没有提前收到消息,文成都护在将士卒征调至乌海后,自己却没留在此地,而是去做其他事情了。 在又策马奔行了几日后,越过了几处导向的哨站后,武清月才终于看到了那座规模不小的牧人营地,也在营地之中的篝火旁看到了文成。 只在抬眸朝着周遭看去的时候,才让人留意到,相比于她那一身耐脏耐用却也朴素的棉衣,她的气质绝非寻常牧民所能拥有。 谁让那群围坐在她身边的孩童正在各自说些什么,完全压过了她们二人走近的脚步声。 “每年献祭求神统统都是陈规陋习,中原人也不会拿我们去肥田种地。” “您是知道的嘛,这个天气又不用取暖,他们可不乐意多捡这些,耽误他们在草场上摔跤角力。” 那小姑娘也很是坦荡,“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路上途经的一个部落里躲着个北布巫医,是之前从遥远的逻些城过来的,据说是几年前没来得及回去,后面就回不去了。” “您派出去的人经过的时候他们就装出个听命令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偷偷信奉这个。我聪明得很,才不跟他们正面起冲突,直接装作是放牧借宿,顺带把人给绑了,就捆在羊肚子下头带出来了。” 她满脸邀功地朝着文成看去,就差没将自己想要挨夸的话说出口。 武妙元见怪不怪:“这些被文成一个个接触过去的部落里,愿意听她的话做武周子民的,尤其是那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都喜欢管她叫阿妈。大概是因为文成给她们带来了更好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