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射出去的箭打中了！ 这凌空的重箭横渡，又让一位前来“占便宜”的铁勒部落首领将性命交代在了此地，也毫无疑问地能让联军的士气再打一道折扣。 但也几乎就在同时，他们听到了另外的一道号令：“退！后退！退到第一道壕沟的后面去。” 高侃也没办法凭空变出那么多的人来。 他们固然不像是吐蕃一般，还会以明显的标志来区分勇士和懦夫，但也自有一番作战之时的悍勇气势。 不错，他们的武器不如唐军精良，但要对付这一层的鹿角木和营寨栅栏也已是够了。 有两架来不及拖走的床弩，甚至被他直接下达了就地摧毁的指令。 可在举目四望之间所见的伤亡，又让他根本不敢有所停歇地安排起了各方人员。 听到士卒的提醒之声，高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知道在何时，他的肩头多出了一支箭矢。 眼看着军医以娴熟的技法处理起伤口，高侃的目光有片刻的恍惚。 在他面前的军医就是因那头的栽培，才能在处理伤势上更为熟稔的。 但对于真正处在战场前线的高侃来说，他能坚持在这里的每一步，都显然与那位真正的主帅有关。 “将军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冲杀在前了，万一伤口扯开了，情况就不好了。”军医出声提醒道，打断了高侃在此时跑偏一瞬的想法。 难道他能在现在做个只动嘴不动手的将军吗？ 他也吩咐了身边的亲卫，一旦发觉情形有所不对，便即刻将他给叫醒。 操心着战场之上的情况，让他根本无法在此时真正睡着。 士卒并未继续往后退，却也始终蒙受着莫大的压力。 随侍在旁的士卒看到，他难得在刚刚坐下来后便已直接倒头陷入了梦乡，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怎么了？”高侃厉声朝着那个方向巡查的士卒问去。 那座扎了不少箭矢的望楼上接连更换了几次人手，但换上去的都是军中的老兵，对于敌情能够尽快给出一个判断。 哪怕——高侃已经听到，这一阵将他惊醒的响动中有着马蹄的震地之声，起码也有数千人之多，明摆着不是个寻常信号。 “到底怎么了？”高侃直接朝着那个方向疾步走去，手中的剑被他握得更紧。 而后是一声更为分明的欢呼之声，自上而下地炸响在了他的耳中。 高侃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也何止是他，就连那些望楼之上的士卒也是在怔愣了一瞬之后，才确定了这个事实。 那不是敌军，而是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