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不至于,”温傅回道,“大唐贵胄有田猎习惯,他身为太子肯定不会缺席。” 温傅的这句答案丝毫也不像是在为李贤开脱,反而更进一步地让人看到 ,这位太子到底有多不适合战场。 “我刚才听到你和你父亲有交谈两句,他怎么说?”元珍想了想,重新开口问道。 李贤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像是安定公主一般长于出征,仿佛是个天生的将才。 若真如此的话,凭什么要求他们始终处在这等狼狈的状态,任由大唐摆布。 温傅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他说……再等等。” 温傅嗫嚅:“高将军快到了,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倒是后背的一阵阵作痛则始终在提醒着他,让他得以处在绝对冷静的状态之中。“难道还等他能在长途跋涉抵达边境之后,什么都不做就被劝说回去吗?” 他绝不可能退回去的“决心”。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知难而退呢? 高侃和李贤之间,应该也不例外。 他因募兵和督办兵甲器械的缘故,比起李贤还要稍微晚一点抵达此地。 他过了好半晌才平顺了自己的呼吸,瞪大了眼睛转向报信之人:“你刚才说,太子他在刚入突厥营地的时候,便因见到了处决探子的场面被吓得吐了?” 可这份实话,却真是让高侃两耳一阵轰鸣作响。 “我……”高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当说些什么来体现自己此时的心情。 或许还要加上一个人,正是自遥领单于都护到如今,都不曾亲自来到此地的李旭轮。 他绝不能去说,太子为何要将脸丢在此地,又为何要让士气在出兵之前就遭到一次折损。 也难怪他在方才抵达此地的时候,发觉守营的突厥士卒对他投来的目光有那么几分微妙。 “已在营地中歇下了。” 高侃憋了一口气:“我去看看!” 李贤刚闻声而起,意图出去迎接一番这位高将军,就见对方在受准入帐后板着一张脸,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阿耶曾经和他说过,现如今天下将领里,和他姐姐关系并不算太密切的已经并不太多了。 哪怕在英国公的说法里,高侃只能为将不能为帅,那也是对李贤来说务必把握住的帮手。 可好像他见到高侃的第一面,气氛就有些不太寻常。 高侃沉声回道:“我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行此大礼,也是在为此行出征的士卒向太子行此礼节,想请太子给我一个答复。” 高侃没有动。多年征战足以让他的身形在此刻保持着岿然不动,根本不是以李贤的力气能够扶起来的。 李贤面色一变,惊道:“高将军这是何意?我既已出征,便绝无中道放弃的道理。何况往来换人有所耽搁,便是让塞外铁勒诸部看了笑话,绝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