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闻有人在说,天后和安定公主都并不认同此次出征由太子领衔,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倘若光以众人所见的样子来看,那披挂上阵的太子李贤还真是个俊俏气派的青年。
不像是先前病故的敬怀太子,也不像是现在这位前来送行的天子,他的面色虽然稍显白皙了一些,但也是一种健康的白。
在那紫金披风加身之际,更是将李唐皇室的气度表露无疑。
当他身在队伍之中的时候,便是这其中最为醒目的一员!
就连天皇陛下在看着李贤重新翻身上马,折返回到行军队伍之中的时候,也不觉在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是了,这才是他的儿子应有的表现。
李贤原本就比之李弘健康不知多少,根本不该只将自己的天赋放在舞文弄墨之上。若是早早涉足军旅,不知会否也已在军旅之中闯荡出了声名,不必等到今日。
好在如今——也为时不晚!
安定在劝阻失败之后并未再有多话,天后只是为贤儿预备了自河东道护送军粮的后手,和安定在出征吐蕃的时候并无不同,朝臣也再未有什么非议之词,都已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新入官场之人。
只等着李贤立功折返,便能将局势朝着更为稳定的方向推进一步。
对他这个已然痼疾缠身的天子来说,当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在这样的送行之中,宰相李敬玄朝着他投来的哀怨一眼,都已变成了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有那一列渐渐远去的队伍一直牵动着他的心神,直到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也随即做出了回宫的口令。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行军之路对于李贤来说,大概也就只有开始这一段的风光了。
李贤并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就连平日里的狩猎,也很少拼杀到力竭之时。
刚刚离开长安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这是紫金披挂,马蹄生风。
但只行出两个时辰,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腿酸了。
到了第二日,他更是发觉,哪怕身披轻甲骑行,也让人很难始终挺直着腰板行路。昨日磨得有些发疼的两腿,更是难以夹紧马腹而行。
可李贤又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对于骑马行路如此缺少耐受力,说出去多叫人笑话。
他思量了片刻,干脆拿上了书籍前去请教李敬玄,也好顺理成章地和这位左相同坐一辆马车。
如此一来,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因腿脚着地,处在了休息的状态。